”想想又觉得好笑,曲指敲了下女孩的额头。
少商哎哟一声,捂着脑门:“说呀,你究竟在担心什么。”
霍不疑沉吟着踱步:“太子殿下文才武略,唯独性情急躁了些。若遇不平之事,陛下会勒令下官层层查办,而太子会卷起衣袖,亲自上阵,先掀翻了人家再说。”
他不满十岁被带至皇帝身边,久居深宫之内,学的就是堪舆局势之法,窥测人心之术;不是他自夸,到了今时今日,鲜有人是他看不清摸不透的。别说王公重臣,就是皇帝的心事他也能基本料的不差多少。
“之前我苦劝太子不要离开兖州大营,殿下无论如何都不肯,说要亲眼看看地方上的情形。他又不许我跟着,说叫人看见我,立刻就会知道他的身份。”霍不疑停下脚步,“我听到这句话,就知道殿下必然不会一直待在重重大军的护卫之中。”
少商无语:“太子殿下也真是,何必呢!”——尽给人添麻烦!
霍不疑苦笑:“殿下有心体察民间,也不是坏事。适才我问楼垚周边的屋堡,他说此地并不富庶,几个县加起来,只有两座屋堡成气候。”
少商道:“那我们就去查他们!”
霍不疑摇头:“怎么查,上门去说‘我们疑心你们勾结逆贼公孙氏,是以要搜查你们的屋堡’?你当屋堡是摆设好看的,里头蓄有私兵的,不然那许多郡县太守为何要忌惮地方豪族。我们毫无缘由的一通盘查,有疑点还好,可若人家是清白的呢。激起了民变,还没看见公孙氏余孽的影子,我们自己就先打个稀里哗啦?算了,先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此后三四日,楼垚照旧当他的县太爷和新任亲爹,少商跟着霍不疑四处勘察线索,山涧,河谷,野坳他们还远远看过那两座屋堡的地势。
少商本想拉上胞兄,谁知程少宫觉得之前一个月自己过的甚是沧桑,此刻抵死不肯出门,每日躲在屋里吃喝保养,闲来掷掷卦钱画画谶符,何其美哉。
这**吃饱喝足,打算出去散步消食,逛到一处后院时看见楼缡正在斥骂奴仆,他生平最讨厌这种无理取闹的女人,当即就扭转了脚尖。
谁知楼缡一眼瞥见他,尖声道:“程公子留步!”
程少宫只好回头,拱手笑道:“见过楼小娘子。”
“程公子来的正好。”楼缡冷声道,“我堂兄前些日子救了位跌下山崖的游侠儿,至今昏迷不醒。听闻程家有位厉害的医士跟着来了,不如请他过来看看,胜于我家一日日流水般的给那人灌汤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