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7第67章(1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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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始很官腔的表示为难:“非是不愿, 实是不能。”

一听这话, 程母顿时撒起泼来,拿出当年上山下田的健壮臂力和雄浑体魄, 一脚踢开地板上原本放俞采玲汤碗点心碟子的小案几, 把屋内陈设砸得一片狼藉。又将铁钳般揪住程始的前襟,伴着口沫横飞的又哭又骂:“你这黑了心肝的竖子!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舅氏**呀…我,我这就去告你忤逆…”

儿女不孝可以去官衙告忤逆,轻则罚钱挨杖, 重则罢官免职——这个馊主意还是葛氏贡献的,这些年程母常用来拿捏儿子儿媳, 效果甚佳。

程始努力扯着自己的领襟, 恼怒道:“阿母去告好了,国事家事孰重孰轻, 舅舅盗窃之罪已经上告, 我因为不肯听阿母之命去打点脱罪, 这等‘不孝行径’就是告到皇上那儿去也是不怕的。”

程母一个乡村妇人如何知道这许多, 只知道‘不听话’就是‘不孝’,‘不孝’就可以告,还一告一个准;现在听来比‘孝顺’更大的还有国家。她没了办法, 只能嚎啕大哭, 同时倒在榻上, 如野猪肉般乱滚一气。

俞采玲看得津津有味, 摸着碗中汤药快凉了, 赶紧一口仰尽, 有戏看,竟不觉得药苦难吃了——谁知却叫萧夫人冷眼看个正着,青苁一直注意着萧夫人,顺着她的目光看去,正好也看见了俞采玲这般作为,一时不知心中该如何感慨。

萧夫人沉声道:“阿苎,给嫋嫋裹严实些,领到我屋里歇息。”祖母和父亲打架的戏文总不好让小辈一直看下去。

俞采玲大失所望,却也不敢反抗,阿苎手脚麻利的给她穿外袍裹大氅,一旁的莲房巧菓也七手八脚拎起隐囊靠垫另几匣子零食,三人拥着俞采玲飞快的出了这间屋子,绕过十来步长的游廊,闪身进了另一间屋子。

这件屋子显然也是临时收拾的,屋内布置之简略犹胜自己那间,俞采玲一边啃着蜜饯,一边伸长了耳朵听那边隐隐传来的哭骂声,想象那边战况如何。可惜,她再未遇上今日这般现场直播。

之后数日,俞采玲照旧是吃饭饮药睡觉绕着屋子转三圈,程始和萧夫人似是十分忙碌,一天之中有大半日不在家,也不知在做甚,只有青苁夫人日日来俞采玲屋里小坐说话,询问身体养复得如何了。

青苁夫人相貌只是寻常,胜在眉眼干净柔和,两边嘴角自带笑纹,不笑时看着也像在笑,叫人望之亲近。俞采玲原本以为她是来给自己做规矩的,谁知青苁夫人只是言笑晏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