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籍服刑。
他是金陵第一公子,是继小叔之后最惊才绝艳的状元郎,如今却要被收回状元之名,回家乡服刑,让他有何脸面见家乡父老?
这般奇耻大辱,还不如直接判他个斩立决来得痛快。
他抬起头,看向龙椅上的天子。
这个曾许诺他平步青云,位极人臣的天子,现在却将他置于生不如死的田地。
“求陛下开恩,不要让臣回原籍。”他流泪恳求。
皇帝无情地摆了摆手:“朕是天子,一言九鼎,岂能轻易更改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有可是!”皇帝厉声打断,“来人,将裴砚知,裴景修二人摘掉乌纱,脱去官袍,押往大理寺受审!”
侍卫领命上前,摘下了叔侄二人的乌纱帽,脱掉了他们的官服。
宽袍广袖的紫色袍服颓然落地,如同一代权臣的人生落下帷幕。
众人皆唏嘘不已,就连裴砚知昔日的对手都为之惋惜。
皇帝真是老了,糊涂了。
裴砚知这样一身正气,两袖清风的忠臣最后都落得这般下场,他们将来的下场,又能好到哪里去?
有人甚至想到了安国公,他和裴砚知斗了这么多年,倘若他亲眼看到这一幕,不知会作何感想?
裴砚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,一身白色中衣,跪在地上最后一次对皇帝大礼叩拜,十年君臣情义,在这一刻彻底了断。
“臣走了,陛下珍重!”
他没有谢恩,没有感慨,没有抱怨,也没有伤怀,就这样轻轻道了一声珍重,起身向大殿外走去。
走得干脆利索,走得昂首挺胸,走得头也不回,没有一丝留恋。
裴景修也放弃了挣扎,给皇帝磕了头,跟在裴砚知身后向外走去。
皇帝坐在龙位上,看着叔侄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殿,殿外阳光晃眼,将两人的背影映成两团光影。
皇帝心中突然空落落的难受,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为了什么。
他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,示意众人退朝。
文武百官跪下高呼万岁,依次转身,如潮水般退去。
“走吧!”长公主拉起穗和的手,叫上陆溪桥,“我们送裴大人去大理寺。”
“嗯。”陆溪桥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点点头,“走吧,我去给老裴安排一间上等牢房。”
到了这时候,他还有心思开玩笑,穗和看看他,又看看长公主,总觉得他们两个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