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有人在外面敲门,低低唤了一声大人。
裴砚知听出是阿信的声音,心莫名地沉了一沉,第一时间想到了穗和。
阿信正在家里反省,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,应该不会突然跑来都察院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裴砚知吩咐道,不自觉捏紧了腕上的佛珠。
阿义答应一声,开门把阿信放了进来。
阿信腿疼得受不了,一瘸一拐走到裴砚知对面,隔着书案把穗和的信从怀里掏出来,双手递了过去:“大人,娘子的信。”
裴砚知深吸一口气,顿时坐直了身体,没有立刻接信,开口淡淡道:“信是从哪来的?”
“阿黄送来的。”阿信说,“是娘子让阿黄送到东院来的,小的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所以擅自打开看了,请大人恕罪。”
裴砚知这才不动声色地接过了信,慢慢打开。
短短的几行字,用黑炭写在草纸上,只字未提自己的处境,只说圣心可能有变,让他小心提防,谨慎应对。
裴砚知捏着那张粗糙的纸,看着上面略显潦草的字体,不用想也知道穗和如今是怎样的艰难。ъΙQǐkU.йEτ
可即便如此,她还挖空心思地想到用狗来给自己传递消息。
这样一个女孩子,怎么可能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?
昨天晚上,她之所以没跟他走,会不会也是不想让他为难?
裴砚知闭了闭眼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对阿义吩咐道:“去和长公主的人说,本官今晚会准时赴约。”
阿义微微变了脸色,却什么也没说,躬身退了出去。
阿信还在屋里没走,怯怯道:“大人,小的要回去吗?”
他其实想问娘子那边怎么办,只是经过这两回的教训,不敢再多嘴多舌。
裴砚知沉思片刻,提笔写了一个“安”字,让他拿回去,让阿黄送给穗和。
阿黄到底只是一条狗,出于谨慎,他不能写太多东西,一个安字,希望穗和能明白他的意思。
阿信将那只有一个字的信小心翼翼收进怀里,告退出去,马不停蹄地回了府里。
阿黄很乖巧,还在东院等他。
阿信学着穗和的方法,把信用油纸包裹,放进阿黄嘴里,好生嘱咐了几句,这才放它回了西院。
阿黄叨着信一溜烟地跑走,阿信又开始提心吊胆,既怕阿黄听不懂他的话,又怕阿黄中途跑到别处去玩,还怕阿黄被人发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