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苗在夜风里跳跃,穗和的手最后一次拂过嫁衣,不再留恋地点燃了它。
缝制的时候有多欢喜,烧毁的时候就有多痛心,因为她烧掉的,不仅仅是一件嫁衣,还有她对一个男人所有的爱慕,期望和依赖。
火光腾腾而起,照亮她苍白憔悴的脸,腮边点点泪痕,是她对这段感情最后的祭奠。wwω.ЪiqíΚù.ИěT
嫁衣如血,被火焰一点点吞噬,像一个女子绚烂而虚幻的青春,转眼便成了一堆灰烬。
一阵风来,火焰摇摆着做最后的挣扎,最终归于黑暗,归于平静,归于虚空。
穗和抹掉眼泪,慢慢站起身,在月光下静静站了一会儿,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,毅然决然地向东院走去。
初夏草木茂盛,树枝藤蔓在惨白的月光映照下,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,随时准备将人吞吃入腹。
穗和却不再害怕,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战士,凭着一腔孤勇去奔赴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。
身前身后都无人陪伴,只有头顶的月亮跟着她。
她穿过花园,穿过回廊,穿过重重院落,穿过那道连通东西两院的月亮门,径直走到了裴砚知的门外。
她微微喘息着,用手指将自己披散的头发理顺,咬牙解开左襟上的盘扣,将衣领扯开,露出莹白的锁骨,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,举手叩响了房门。
“笃笃”两声轻响,仿佛敲在人的心尖上,穗和自己的心都跟着颤了颤。
屋子里很安静,半晌没人应声。
穗和抬手正要再敲,门吱呀一声打开,裴砚知雪衣乌发出现在门内,冷峻的眉眼在月下朦朦胧胧,如同山顶云遮雾绕的佛像,不喜不悲地俯瞰着众生。
“这么晚了,你来做什么?”他淡淡开口,仍是那把冷沉的嗓音,中间夹杂着些许失眠的暗哑,把禁欲和诱惑矛盾地结合在一起。
穗和的脑子被高烧烧得迷迷糊糊,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男人,咬着唇,喘息着说道:“都说大人是佛子,我来求你,求你渡我……”
裴砚知愣住,视线落在女孩子仰起的小脸上。
那双雾蒙蒙的眸子虔诚地望着他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满头青丝散落在胸前,白生生的脖颈从敞开的衣襟露出来,锁骨伶仃,惹人怜爱。
人的意志在深夜最是薄弱,哪怕禁欲佛子也不能避免。
裴砚知喉结滚动了一下,伸手撩开女孩胸前的长发:“佛也是要受香火的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