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没有其他意思,如今杭家人已经斩尽,为何她还自始至终攥着那只黑色信烟不放?
左成贺知道其中必有蹊跷,却不急着逼问她。
只要他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,答案,他终究会知道。
左倾颜被他戳穿,面上并无波澜,反而坦然道,“父亲这一辈子难道还不累吗?与母亲远离此地,不好吗?”
左成贺掀起眼皮,“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比不上你母亲,可若在这时候抛下你,你母亲不得宰了我,还提什么双宿双飞?”
左倾颜眉心微微一跳,眯了眯眼,“父亲一贯都这么说话?”
狗粮也不带这么撒的。
“嗯?”
左倾颜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,“像你这样的人,当初到底是怎么娶到母亲的?”
闻言,左成贺一本正经回答,“婚约是你祖父与外祖父敲定的,我与你母亲自幼订婚,见面之后,愈发心仪彼此,提前成亲。”
看着他眼底若隐若现的得意,左倾颜撇开脸,忽然就不想跟他聊天了。
左成贺凝着她的侧颜,只觉得现在的她,实在是像极了慕青十五六岁的时候。
深吸了口气,他转开脸,“其实颜颜,你不了解你母亲。”
左倾颜听到一声叹气,惊觉他喉间不同寻常的沙哑。
一转头,竟见左成贺正怔怔望着城南的方向,眼底不知何时凝出了若隐若现的水光,
明明是正午曜日,他整个人却沉寂得仿佛要被黑暗笼罩。
她猛地一滞。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左成贺道,“一万五的兵力对三万驻军,于她而言,不一定输。”
左倾颜的心却没有任何的喜悦,反而在瞬间沉到了底,“你是想说,她不会走?”
“不管能不能赢,她都不会离开我们的。”左成贺收回视线,落到她煞白的脸上,“就像我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一样。”
“因为,我们是一家人。”
左倾颜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,整个早上都冷静自持的声线陡然变得尖锐,“你既然知道,那我让她带黑甲卫离宫的时候,为何不阻止?!”
左成贺嗓音沙哑,却坚定无比,“作为一名将领,战场,就是最好的归宿。”
左倾颜眼前一黑,扶住冰凉的龙椅,整个人却仿若被冻住一般。
她知道母亲聪明睿智,所以她将父亲留在了身边,只想让母亲安心离去,前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