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留在阳城的势力,你们上赶着去送死我不管,但是你们可想过,阳城东南驻军反水,那留在天陵的那些呢?”
“若是那些人也受控于冯越,那天陵可就危险了,别忘了,祁天威那老贼可还在皇庭别苑活蹦乱跳!”
他环顾着众人道,“说句难听点的,天陵一旦失守,你们就算夺回了烬王的尸身,又有何用!”
玉衡倏地抬眼瞪他,向来沉稳镇定的脸难得怒形于色,“你不过是想回去救你妹妹罢了,不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!”
“是又如何!”
左兆熙向来敬重一路帮着他在西境脱胎换骨的玉衡,这也是他第一次驳斥玉衡。
晨光斑驳的树影下,撩起眼皮冷声反问,“我妹子,难道不是你半个主子吗!?”
玉衡一噎,巧舌如簧的他顿时哑了声。
他从未跟左倾颜接触过,所以对这个活在别人嘴里的王妃,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。
天枢忽然开口道,“左将军说得没错。”
玉衡难以置信看着他,“大哥?”
摇光静静挪了一步,站在天枢旁边,眼底的意思不言而喻。
他们比谁都知道,主子有多在意王妃。
就连开阳也收了剑,闷声沉吟,“若是让王妃知道主子……”
想起临去北戎之前,王妃还叮嘱他们平安归来,喝他们的喜酒……开阳瞬间哽咽,喉间犹如被人卡住一般。
这时,天枢沉声接口,“听说冯越两日前离开天禹山后,就迫不及待到处宣扬主子战死的消息,阳城离天陵不过一两日的路程。”
“想必,王妃现在已经……”
……
太子和武义侯战死的噩耗,比天枢想象的更早传入天陵。
冯越似乎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,太子死在他手里。
这一日,白昼的东宫乌云压沉,闷雷隐隐作响,淅淅沥沥的雨声里,左倾颜手指紧紧攥着来自阳城的急报。
斜倚在软榻上,眸光恍惚,静静看着梳妆台上静置的白玉流苏钗。
隔着玉帘帐帷,宫灯氤氲,间歇传来祁谈犹如流水溅玉盏的悠扬琴音……
可她的心里,早已如同一湖死水,漾不起半点波纹。
收到他战死的急报时,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安静,沉着。
仿佛所有过往的喧嚣浮华,嗔痴爱恨,统统归于宁寂。
她整个人陷在现实与幻梦中,浮浮沉沉,如同一叶在疾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