给他处理肩上的伤口,又问,“留在山上拖住冯越的是谁?”
渔歌哑着声,“武义侯,两万亲军,还……”
想起最后穿上祁烬那身铠甲的白衣男人,渔歌眼底猩红一片,声线轻颤,“还有萧大将军义子萧染,还有……”
脑海不自觉浮现昨夜以身饲虎那一张弱女子的柔美脸庞……
分明只是被他顺手救出,萍水相逢的一个陌路人。
看她的年纪,应该才刚及笄吧?
偏偏遇上他,摊上这浑水,凋零在最美好的年华里......
她明明知道,烬王殿下从未正眼瞧过她,而他们这些人,甚至都不知她叫什么名字!
心痛如刀绞般,渔歌眼前突然一阵发黑。
踉跄按住木桌,才勉强站稳。
余墨侧眸眯了眯眼,视线停在他濡湿的左腰腹上。此刻,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,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起颤动淌落。
受伤后又背着祁烬冒着倾盆大雨奔逃一夜,换做普通人,早该力竭而死。
旁边的僧人立刻递了一个瓷瓶给他,“施主,金创药和水。”
“多谢。”渔歌猛灌了一口白水,掀开衣袍,露出一道极深的口子,上面不停地渗出血水。
他将剩下的水淋到伤口上,又随意地倒了一些药粉上去,用僧人再次递来的纱布扎紧,一抬眼,就见余墨已经手脚利落为他换上灰色僧袍。
“你干什么!”渔歌见余墨拿出一块极薄的刀片,顿时大惊失色。
身边站着的僧人立刻伸出手掌,按住他的肩膀。
余墨陡然发现,这僧人竟然身怀武艺,而且还不弱!
见渔歌变了脸,僧人不疾不徐开口解释,“假扮僧人离开,非剃发不可,请施主见谅,阿弥陀佛。”
渔歌还没回过神,余墨的刀片已经落到祁烬鬓角上。
“主子……”
渔歌心尖猛地一颤。
余墨手下的刀片又稳又快,四周一片宁寂,唯有山林间虫鸣鸟叫,撩动众人紧绷的心弦。
禅房烟香氤氲,一瞬有风拂入,灯火摇曳于陋室,托起飘落的黑丝。
不幸中的万幸,晨光破晓,黎明已至。
看着祁烬的长发一点点落地,渔歌只觉得喉咙被一双手紧紧扼住。
最后一线发丝坠地。
他双手紧捂着脸,慢慢伏跪在地,全身颤抖,哭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。
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