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没有什么可问的,还有什么不明白。
裴绪砚看着他们,半晌,突兀却平静说了句:“做亲子鉴定吧。”
这句话,无异于惊雷炸开。
他面对所有人惊愕的脸色,没心思解释什么,淡淡说了句:“我上楼待会。”
这件事太大了,邵向露如果不是真的做过这般荒谬的事,又怎么说得出来,如果是真的,那她不只毁了两个人,是两个家庭。
尚琰不相信,更不敢让裴绪砚知道。
那么骄傲的人。
事实上,那天晚上,裴绪砚出奇的平静,他只是在楼上静静待了四个小时,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
这里到处都是他从小到大生长的痕迹,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每一个角落,柜子里摆放着各种奖牌奖杯,三楼还有单独为他修建的礼物室。
现在有人告诉他,他不属于这里。
尚琰上楼的时候,从房门处看到他的背影,卧室没有开灯,他折在黑暗里,随意盘腿坐在了地上,长久凝视着手中的相框。
那是一家人曾经的合照,是十八岁的裴绪砚。
尚琰站在外面,捂着嘴泣不成声,很想上前抱抱他,脚步却沉的有千斤重。
后来裴绪砚从楼上下来,尚琰打起笑容叫他。
“阿砚,过来吃饭了,妈妈今天特意下厨给你做的。”
“在外面吃过了。”短暂的视线交汇,裴绪砚也笑,往外走,“这几天学校可能有点忙,我就在外面住了。”
尚琰张张嘴,却没有声音,太了解他了,知道此时说什么他也不会留下。
喉咙被绵软的东西堵住,心脏发涩的厉害,那种酸软,将人拉扯到最深的深渊。
裴绪砚临走前,又补充了句:“亲子鉴定的头发我放在卧室桌子上了,你们自己拿就行。”
他说完,大步往前走。
“裴绪砚。”裴桓沉声叫他,盯着他的背影说,“早点回家!”
裴绪砚顿了一瞬,没回头,背对着他们很酷的摆摆手,背影挺直孤独,离开生长的地方,也许是短暂的别离,也许是漫长的消失,不得而知。
是吧,那的确是很平常的一天。
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进行着。
夜色极深,雨终于下了。
那是初春的第一场雨,携裹着刀子一样的凉,刺在人的骨髓上,声势浩大,轰隆作响。
柒安回到学校的时候,天阴的厉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