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现在她一句过分,跟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柒安忍不住低声,她刚刚太冲动了,口不择言,她清楚裴绪砚有多反感这件事,现下也有些后悔,可是话已出口,覆水难收。
“你喜欢我是吧。”裴绪砚忽然说了这么一句,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直接灌喉,喉结滚动的弧度**,半分钟,喝完一瓶,砰然放下,手背擦过下巴,“行,我给你个机会。”
他身上的气息辛冽,侵略性强,不容忽视,直往她呼吸里钻,是一种压迫感。
太烈,她受不住,竟也跟着有了些醉意。
他是柒安见过第一个抽烟喝酒还打架的男生,身上的味道却永远闻着干净,一点也不令人反感。
“今天要么跟我,要么跟他!”
字字切金断玉,犀利见血。
逼她做出选择。
柒安喘不上来气,连呼吸,都泛着疼。
长久的死寂,沉默最难堪。
“不可以……不可以为了我,退一步吗?”
柒安看着他的眼睛,声音哽咽。
他的眼睛很好看,黑到纯粹像深邃夜空,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,万般情意都付之其中,曾经看她时那么恣肆,那么温柔,现在却如此漠然,莫辨莫测。
直到此刻,在这堕落糜烂的地方,依然不避不闪,直视她,他凭什么这么坦荡?凭什么一点愧疚都没有?凭什么做到问心无愧?
是他本薄情,还是她错失真心。
“一步都不肯退吗?我可以跟他保持距离,以后会记得把你放在第一位,吵架我会找你来和好。那你就不能,为了我委屈一次吗?”
她好单纯,语无伦次。
可她不知道,先有旧怨,再加新仇,跟邵庭彬扯不断理还乱的柒安是这一切最大的黑色讽刺。
男人侧脸尽数隐没在昏暗中,线条有棱,夹杂着一身逆骨。
他不想再与她争论,就像不想理会心脏一抽一抽似的疼,跟得了心脏病一样,这些天花心思品了个遍,夜夜失眠到凌晨。
无论心底如何,面上不肯让步半分,话说透了,就得劲了。
香烟徐徐点燃,味道飘散在呼吸中,裴绪砚重重吸了口又吐出来,火燎一样,烟过肺,酒入喉,太轻描淡写,只三个字,就粉碎所有过往:“我累了。”
柒安哽咽无措的话音止住,突兀的安静下来,好半天,才轻声问:“我们结束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