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有马车、马匹在小院门口来来去去的声音,直到破晓才停歇。
这一夜,耶律肃一直在书房里呆着,不曾来夏宁这儿歇息。
但这一夜,夏宁睡睡醒醒,一夜不得安眠。
梦见的,都是天青阁里那些年的事情。
天青阁的记忆,大多都是灰暗、痛苦的。
她是个安于现状,不愿折磨自己的性子,不常回想起那些经历。
可昨夜,她梦见的都是天青阁里的人、物。
还有眼泪、不甘、怨恨、无奈。
梦起这些的源头,却是昨日见到的那些银子。
隔日来替她梳妆的梅开都说,“你气色看着不大好,眼下倦意重的很,要不要用些脂粉遮遮?”
夏宁闭目养神,声音也懒散着:“他不喜脂粉。”
梅开应了。
只梳了个寻常良妇的发髻,在选簪子时,还被夏宁阻止了,“今日什么都不戴,就这样。”
梅开担忧道:“会不会太素了。”
夏宁却已有了主意,再次睁开眼时,眼下虽有灰青,但眼神坚毅,透着坚定的光。
梅开随她三年有余,怎么不知她的脾性。
见她这个目光,就知她已拿定了主意,要去做什么事去。
梅开不再劝她,只道:“那我帮你画个眉罢。”
夏宁揽镜,发现自己的脸色的确不大好看,但一双眼却是炯炯有神,看着有神的有些吓人。
她嘴角添了分笑意,“还是你心细,画罢,画好了再端上一碗热热的清粥来,我吃了再去。”ωωw.
“嗳。”梅开拿了黛子,细细描绘,“嬷嬷新腌的萝卜脆丁可要加上。”
夏宁:“必须!”
这边画完吃完后,她理了理衣衫,敲开了书房的门。
她偶尔也回来侍奉,耶律肃很快就让她进了。
耶律肃只扫了眼一身素衣的夏宁,越看越不顺眼。
一个风尘之地出来的女子,整日里穿的不是素就是白的,头上也不见什么钗环,素的连他府里的侍女都不如。
这般腔调,做给谁看?
也是耶律肃心中有怒气未平,看她也就愈发不喜,开口时语气冷厉,“有何事要禀。”
“奴要谏言!”
说罢,她屈膝跪下。
伏跪着,后背的背脊骨骼凸出,显得有些清瘦。
耶律肃被她气笑了,“夏氏,你可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