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眼睛甚远。
“爸爸,冼先生来了。”
随着周若云的招呼,周懋臣的目光离开报纸,一转脸,双眼视线向上,透过老花镜上沿看向冼耀文,须臾,脸上绽开笑容。
“冼先生,请过来坐。”
闻言,冼耀文快步上前,嘴里寒暄道:“伯父,抱歉抱歉,实在抱歉,这么迟才来看你。”
来到病床前,他将水果随意往床头柜上一摆,臀下沉,弓腰,目光从俯视变微仰视,以看知心岳父的柔和眼神凝视周懋臣的老脸,“伯父,我来晚了。”
周懋臣脸上如沐春风,蔼然道:“冼先生,不用多客气,能来就好,请坐。若云,给冼先生倒杯茶。”
“哎。”冼耀文应一声,坐到四方凳上。
周懋臣目光落在冼耀文脸上,凝视两秒后,眼神中露出欣赏略带满意的意味,轻轻颔首道:“闻名不如见面,冼先生果然一表人才。”
“老狐狸,你多捧我几句,我爱听。”肚里腹诽,冼耀文嘴上谦虚道:“伯父,谬赞了,比起孝赟兄,我差得远了,还要向他多多学习。”
“冼先生不用高捧孝赟,我自己儿子,肚子里有多少墨水我还是清楚的,跟你没法比。”
冼耀文抱拳道:“伯父抬爱,愧不敢当。”
周懋臣压了压手,“冼先生,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朝气,不要向我们这些老家伙学,在自信心方面,还是要向洋人多多学习。”
“伯父说的是,洋人在这方面的确值得学习。”
“冼先生,喝茶。”
说话间,周若云将一杯泡好的茶送到冼耀文手里。
见冼耀文握住茶杯,周懋臣摆了摆手说道:“若云,你出去走走,让我和冼先生单独说会话。”
“好的,爸爸。”
病房的门开启又合上,周懋臣便作势下床。
冼耀文没说劝说之言,而是搭了把手,扶着周懋臣起身。
“坐累了,麻烦冼先生扶我去阳台。”
冼耀文依言搀扶周懋臣来到病房的阳台,并将其双手放置于护栏上。
周懋臣猛吸一口气,舒畅地说道:“还是外面空气好,冼先生身上带烟了吗?”
“伯父,我不吸烟。”
“雪茄也行。”
冼耀文故作为难道:“刚刚抽完,只剩一支半截头。”
周懋臣转脸看着冼耀文,呵呵笑道:“我的身体自己清楚,没救了,心情舒畅没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