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心山宁静,老人高大,身形挺拔,肤色晶莹,连发丝都在流动淡金色的光泽。
他闭着眸子,如同一座石像般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,没有丝毫生机,仿佛一具亿万年都不曾动过的躯壳。
但这只是外表,若是有不朽之王在此,一定会忍不住摇头,因为在那躯体内部,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对方的本源已经出现裂痕,如同一尊将要从内部崩开的雕像。
白夜盘坐在对面,清漪在旁边,蛄易不时添着茶,也在认真听闻白夜的述说。
有截天教的事,有与老魔的相遇和小白的馈赠,也有三千州的成长经历,同时还有九天的风云。
白夜的一生不算波澜壮阔,十八个年头的经历远远无法像蛄祖的人生一样可以形成一部古史。
“九天已经变成那样了吗……你怪他们吗……”沧桑的声音传出,让这片天地都在荡漾。
清漪都忍不住偷偷打量,真正的十凶之一,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,却像是个迟暮的老人,身上没有丝毫生机,并不像传言中的那般凶残,也不像是一個双手沾满了自己人血液的叛徒,有一种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独特感受。
“人都是会变的,我并没有怪过任何人,也没有恨过他们。”白夜摇头,他不算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,但也不是一个你瞪我一眼我就要杀**的人。
九天不全是一群只知道内斗的人,异域也不全是好人,他遵循的是自己做人的底线,有的是自己的思维。
“未来你打算怎么做,彻底和这一界站在一起了吗……”
说着,一双眸子缓缓睁了开来,淡金色的光辉明亮无比,周围时光碎片飞扬,盖世杀机涌现,只是一缕,就能劈开宇宙,覆灭苍生。
这里不再是石山,而是一片独立的时空,连岁月都仿佛停滞了,没有清漪,没有蛄易,只有一老一少相对着盘坐。
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,复杂、欣慰、痛苦、不忍、冷漠,种种情绪交织,这是真的要杀他,也可能只是想要一个“不是”的回答。
白夜沉默,当年蛄祖让他离开,别再回来,其实是让他终生不再踏入这一界。
欣慰是因为他的成长,痛苦与不忍是无法下手,冷漠是因为他不得不下手,他自己的一生沾满了鲜血,自责、愧疚,背负了无尽的骂名,早已心存死志。
投身异域,等同于投身黑暗,哪怕是那些禁区中对仙域失望,彻底心灰意冷的仙王都不会这般做,就连贪生怕死的残仙都不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