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心不忍,但不多:“此事,是舅舅的错,我没有料想到,叶寒霜有本事反抗那些人。可我,也未曾想过要真正伤害谁,若不是她随意反抗,事情也不会这般。”
陆清衍看着他,一双深邃的桃花眼,漆黑无边,宛若深渊,里面装着漩涡,能将人彻底吞噬。
邹恒继续说:“再者,你们本就没有什么感情,她叶寒霜也并不在乎你。事情已经这般,只能想办法,看看,能不能和陆清旭那边,说些缓和的话。”说完,他长叹了口气。
——本就没有什么感情。
——不在乎他。
——事情已经这般。
好轻松的话,好事不关己的话。
陆清衍一直都知晓。
他舅舅邹恒,是个凉薄之人。
眼里只有一件事。
那就是重振邹家望族门风。
至于其它的,他几乎都不放在眼里,一个铸造兵器的天下,一如铁器,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。
可此刻从他嘴里说出这句话,陆清衍只觉陌生,嘴角扯起一抹冷笑,将刚刚取下字条甩在邹恒脸上。
“缓和?”
“两条人命,就这么没有了。”陆清衍的一字一句,说得无比冷静,可除去冷静表面,内心早已碎成一片,“不打招呼,和七叔里外应和,背着我带走叶秋漓和叶寒霜,你到底在想什么?”
“陆清衍,我是你舅舅!”邹恒试图用长辈将陆清衍质问压下去,“我说了,我没想伤害谁!”
“叶秋漓在医馆忙了这么多日,染了疫病,又骤然小产,那样的身子,你把人带走,和要了别人的命有什么区别?”
邹恒脸色微变。HTtρs://Μ.Ъīqiκυ.ΠEt
“还有寒霜......”
唇齿沾到这两个字,陆清衍只觉全身血液冰冷,没有半分温度。
他声音控制不住暗哑,“她,她最在乎她姐姐。亲姐生死不明,又被人莫名其妙掳走,你叫她如何不拼命反抗?”
陆清衍都不敢想。
她是怎么拼尽全力,杀掉神机门的人,带着她的姐姐,躲到寺庙,又从寺庙往涠州城走。
那一路,她如何走的。
邹恒看着那双充斥恨意的眼睛,听到这些话,愣在原地,好半天没有回神。
可到最后,他咬牙,怒瞪着陆清衍:“怎么,难道你要因此过错,就跟你舅舅我,势不两立吗!?”
势不两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