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的一声重响,只见陆怀林胸膛起伏,面目狰狞,怒意宛若火苗,在他的面颊上疯狂上涨!
反了!
这个家是彻底反了!
昨夜儿子来说嘴!
今天儿媳来说嘴!
如今就连这纳进门的妾室,都敢冲他这么说话,简直就反了,反了天了!
自己在这个家,真是半分威严都没有!
“娘!”陆亦璇连忙冲过去,看着娘亲脸上的红印,心口疼得不行,“爹爹,您怎的打姨娘呢?您要女儿嫁,女儿嫁便是了,娘亲不过是心疼我,怕我来日婚姻困苦罢了,爹爹您何必动手......”
宋白晴隔岸观火地挑了挑眉。
“匡姨娘说话未免太过,侯爷为了整个侯府,呕心沥血。结果换来的,却是你们的忤逆与质疑?你们当真太没良心了!”
陆怀林眼睛布满怒火,甩开宋白晴搭上来安抚的手,“事情已定,我会派人传话去辰王府,若来日上门提亲,便收拾好嫁妆,出嫁!”
近乎怒吼地丢下一句话。
陆怀林怒气冲冲离开。
宋白晴看人离开,慢慢幽幽坐下身子,还甚是惬意地喝了口茶。瞧着跌坐在地上,单手捂着肿胀面颊的人,她冷讽一笑:“不是我说,你们母女二人,真是不知好歹,这家看不上,那家看不上,最后连皇子,你们还觉得屈身?”
“一个侯府的庶女而已,还真当自己是金枝玉叶?”
“娘,我们回去吧。”陆亦璇压抑住心中的不敢,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,才平平淡淡地说出一句话。曾经颇为骄纵的人,终究是收敛的锋芒。
她早该想到的,身为女子,万事都由不得自己。
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
她嫁就是了。
她嫁。
回到书房的陆怀林,心口更是堵塞这一口气,他缓缓打开一幅画像,眸光柔和了起来。
父母去世得早。
发妻也在生下衍儿之后撒手人寰。偌大的侯府,这些年都靠他一个人支撑着,匡芷荷说他惧怕权势。可年轻时,他何曾怕过这些,刀光剑影,披甲杀敌,敌军血液四溅,沙场一片残骸,何来怕字。
可年纪越大。
顾虑是越来越多。
后宅,前朝,就没有一件事情,能让他省心。
没有父母把关,没有他人依靠,这些年,他是越来越瞻前顾后,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,便让侯府毁在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