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嫡母康氏的声音,而她之所以这么愤怒,是因为她们热着脸进门的,结果这都来了半个时辰,侯府当家的主母竟也不露面,也不叫人去告知那嫁出去的姑娘。
这也就罢了。
打发个女使妈妈在这里守着她们,天气渐热,也不说侍奉一盏茶水来,就把她们晾在这里。
这谁能不生气!
康氏更是气得说了几句泼辣话。
叶秋漓深吸一口气,稳着脚步走进偏厅。
康听兰语气虽凛冽,可面上不曾扭曲半分,坐在那里,端庄大方,言语间锋芒外露,可身上的气质却没有沾染半分尘土,纵使为妇人,也颇有一番文人风骨的味道。
祖母更是肃然,白发与皱眉之间虽然堆起了几分慈祥与和蔼,可若细细看去,便能看见她浑浊的眸子之间,全是若不得半点沙子的威严。
父亲叶向荣是个平庸之人,能在官途上平平稳稳,全靠着祖母的操劳与谋划。
整个叶家,亦是如此。
若祖母发了话,便没有人敢不听,没有人敢不从。
这般威严,若是到了战场之上,那也是能威慑得住人的,只不过祖母尚儒,礼法之事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像她这种庶出子女,永远只有低声下气的份。
不过此刻不一样,毕竟娘家人来给她和寒霜撑腰,亲情是血龙雨水的东西,她心里还是高兴的,至少家里人不只是把她和寒霜当做工具人,也有些许温情。
“秋漓给祖母请安,给母亲请安。”
“漓儿来了。”嫡母康氏看见她身影,脸色才温和了几分,过来虚抚起她行礼的身子,“自归宁之后,便再未看见你们姐妹二人,快快起来,母亲好好看看。”
“不知祖母和母亲来了,都没能亲自迎接,还望祖母和母亲勿怪。”
“不打紧不打紧,你啊,是个最识礼数的好孩子,来了侯府也安分守己,不曾学坏。”
康氏话里有话,候在一旁代替宋氏过来招呼客人的刘妈妈,自然是清楚的,她心里再不舒服,也得和和气气解释,“叶夫人,您实在误会了,我们大夫人身子不适,先前睡下了,她也得梳洗穿戴好了,才能迎客不是,因此才误了些时辰,您二位多担待。”
康听兰冷冷一笑,“别说这些客套话堵我的嘴,大家都是眼明心亮的人,孰是孰非,清楚这呢!”
祖母庄严肃穆地坐在那里,不曾开口说话,单单一个眼神,就能让刘妈妈心中畏惧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