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还有,自扬州回来,连陈氏商行的货运路线也断了,整个苏州布业供过于求,陈氏商行带头压价,一匹缎子甚至卖到四百文以下,如今各大布行与丝坊,都在想办法抛售手里的货物退市。”
填充国库的最好办法便是加重赋税,收刮民脂民膏,朝廷突然将税收翻倍,接下来肯定会有大动作。
宋澈淡然地刨着饭,“咱仓库里的货已清空,不如也关门退市算了,反正以咱沈家家底,几辈子都衣食无忧。”
“不可能!我祖爷爷白手起家,历经四代才有如今辉煌,若就此退市不干了,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?”沈文君狠狠锤在桌上,愤慨道:“只怪当今皇帝昏庸无能,我大梁人没有血性,被一帮放牧渔猎的蛮子欺负得还不了手!”
西北胡族攻占凉州,北方第戎大有破关之势,沿海流寇日益猖獗……放眼大梁全境,也只有江南尚存安宁,然战火绝不会因山川河道而被阻隔,江南这份岌岌可危的安宁迟早会被打破。
战争是一把双刃剑,带来痛苦的同时也会带来机遇。
战争财与**,是当今世上最暴利的商机,前提得是良心够黑,人够缺德。
“夫人,我看你这凤头钗挺精致的,是从哪儿买的?”宋澈突然指着沈文君头上的发钗问道。
“白玉楼里购置的,”沈文君摸了摸发间钗,疑惑道:“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?”
钗头凤都能雕得如此精致,打造一把**应该不成问题,待**设计完成,定要去那白玉楼里看看。
“与夫人成亲许久,还从未送过你礼物,便想着去挑选几件,呵呵呵……”
“你照照镜子,笑得假不假?”话虽如此,沈文君眉目间却是喜悦,她忽然想起道:“哎对了,卢菇可是有好几日都没来坊间了。”
卢菇么……老实说,这个女人在坊里存在感特别低,自打宋澈入坊到现在,除了日常工作安排,还真没和她说过几句话。
“她咋了?”
“我也不太清楚呢,卢菇平时少言,很少与我交心,不过她向来勤恳尽责,以往即便是生病也不会缺勤的。”
“那扣她工钱?”
“宋姑爷可真没良心!”
沈文君予以一个白眼儿,“我想卢菇家里多半是出大事了,反正近来店里清闲,咱下午去她家看看吧?”
“没问题。”
……
从城北出发,往城西走了约十里,道路逐渐颠簸,沿途屋舍也愈加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