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逸寒只觉肩头一轻,压在他肩头上、头顶上的威慑也散了去。僵了半天的脊背顿时冷汗狂出,拿着倭刀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。
佛龛前的香烛明明灭灭,晃得他眼花缭乱。
“呵......”
萧逸寒哭笑不得,凄厉的抽噎在满是佛像的木屋中,似鬼魅般若有似无。
“这算什么?”
“这他**算哪门子兄弟?”
“哈哈......哈......”
“老五。”
郑王萧蛰恩见萧逸寒丢了魂般,跌跌撞撞从木屋走出,生怕他被利刃划伤,上前搭了一把,却被萧逸寒抬手用刀逼退。
“把你的脏手拿开!”
“兄弟?哈?天下哪有这样的兄弟?”萧逸寒握刀的手颤抖着,不知是在对自己,还是对郑王,把这两个字在嘴里疯魔一般翻来覆去地念着,“兄弟......”
一股气憋在他心里。
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窝囊,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!
手里握着削铁如泥的宝刀,却杀不了他!
“老五,皇兄也有苦衷啊。”
方才屋内的争执,萧蛰恩听得真切,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安慰。他自知那些佛门空话劝不了萧逸寒,只能捡了不中听的话来说:
“毕竟他姓萧,你也姓萧。只要你不反,他都忍着。他给你的荣华富贵,你放眼整个萧氏宗族,连带上亲王郡王,哪個能比?你结交内阁,与六部私交甚密,他不放话,哪个敢管?做人!要知足。”
“哼......”萧逸寒啐了一口,满眼不屑地打量着布衣草鞋的萧蛰恩,“看看这是谁啊?吃斋念佛都尽知天下事,还真**是好本事!”
“老五......”HTtρs://Μ.Ъīqiκυ.ΠEt
看着萧蛰恩,又想起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落得这步田地,萧逸寒忽然觉得自己豁然开朗,至少自己敢恨、敢反!
他呢?
面对萧靖禹连个屁也不敢放,只敢龟缩在这荒郊野岭处,终日敲着木鱼,自己骗自己。
幸灾乐祸的笑容瞬间爬上了嘴角,嘲讽戏谑更是毫不吝啬:“可你空有一身本事又怎么样?在那个时候,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**?你这样,很知足是不是?”
他垮了一步上去,阴鸷的眸子紧紧等着萧蛰恩的脸,企图捕捉到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,哪怕是一点点悲伤和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