祟跑到假山后头。
“哎,快把这些线香捣毁了,谢贵妃有孕在身,一会儿不能行拜月礼了,燕王妃也不用敬香,这些东西用不上了,别让人发现不对劲儿。”
“得嘞!要说这宫里头的事儿,还真是瞬息万变,前儿个谢贵妃还不如那怡妃受宠,今儿就风水轮流转了嘿~”
二人嘴上虽不闲着,手脚却甚是麻利,转眼便将一半的线香砸成粉末。
“那是!谢家本来就家大业大,那谢贵妃没有一子半女,就是椒房专宠,怡妃才生了个公主,受宠也不是长远的。”看起来年长的内监扬手将香灰洒进花丛,又低声说道,“你还不知道呢吧!怡妃的老子段大人,今儿因为圣上挪用膏火钱买烟花的事儿,去华盖殿死谏!”
“死……”
年轻一些的小内监听到这事,急忙捂住嘴巴,才没有惊呼出来。
“瞧你这点出息!”看着眼前吃了一嘴巴香灰的兔崽子,年长的内监轻声笑着:“刚才要不是太后好说歹说,才劝动圣上把段大人从午门口放回来,恐怕这会儿那段大人**就要开花了!”
“嘿哟,那这怡妃……”年轻的小内监迟疑了一下,片刻后方道,“岂不是又要遭殃了?”
“那就跟咱们没关系了。”年长的内监把最后的线香处理完,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香灰,“你记住咯!虽说后宫里头是花无百日红,可是也得掂量掂量这朵花,是从哪块儿田地里头摘出来的不是?伺候人你也得机灵着点。”
“嘿,谢师父提点,小的知道了。”年轻的小内监点头哈腰,“那,那以后给皇……”筆趣庫
话未说完,便又看见年长的内监变了脸色,他又慌忙捂上嘴巴。
“你吃了豹子胆啦!跟我身边儿这么多年,你越活越回去了!这毛都没长全,还想给前朝办事?再过两年吧。”
“小的知错了。”年轻的小内监见师父面色稍缓,便又上前揉肩捏背,“那一会儿荣贵人吩咐的,给燕王妃的酒里下那玩意的差事,还让小的去吗?”
“行行行!到时候再说,这档子事还得再问问主子!咱们该干嘛干嘛去!”
两人说完,嬉皮笑脸地转过假山不见了踪迹。
随着脚步声逐渐淡去,周围恢复宁静,头顶云霞漫天,却更显地陆挽澜的脸惨白如纸。忽而飞过的莺雀发出一声啼鸣,才忽地让她回过神来。
没想到只是一场宫宴,竟有这么多陷阱等着自己,忽然间对稍后华宵殿的一切产生了恐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