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……
“他们为何这么着急……”
江闻自言自语道,视线再次看向远处。
如今光孝禅寺被围成铁桶一般,明里暗里都是王府伏兵,其中更不知布下了何等的天罗地网,但江闻最关注的还是独老三口中那队红夷火器营。此时即便发现人数不过二三十人,依旧没能让他安心。
换句话说,红夷火器的出现给江闻带来的惊醒,已经远远超过尚可喜遇刺事件本身。
对于这个时代的火器,江闻纵然还没有硬碰硬地接触过,但是多多少少也知道真实威力大小,尚有把握在对方开火之前一剑封喉,毕竟此时流行的火绳枪不仅威力有限、准度不高,还需要靠天吃饭,一遇到风雨天就悲催地卡壳。
可红夷的火器,就是荷兰人东印度公司提供的枪炮,很可能已经进入了燧发时代,使用上了技术升级后的簧轮火枪,官兵只要扣动扳机,飞转的钢轮以击锤打击燧石,就能迅速将弹药击发,使得射击速度和隐匿性都大幅提升。
这样的武器对于江闻来说,虽然还不见得就会有什么威胁,但对于寻常武林人士已经足以造成极大的伤害,关节胸腹、眼耳口鼻等要害一旦被击中,也就离死不远了。
如此武器若是大量配备,纵然自己可以从广州城中走脱,自洪文定、严咏春、袁紫衣以降的人则决无办法从集火中幸免,更不用说城中平民。
江闻不喜欢四处走动,但他所出身时代的特殊性,给他带来了远超江湖中人的信息处理能力和联想能力,许多重要信息已经昭然若揭地浮现在脑海中。
红夷意味着着荷兰入场,荷兰意味着荷兰东印度公司,荷兰东印度公司意味着海上霸权,而荷兰人已经和郑家争夺了十几年的海上霸主,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洗刷当年料罗湾惨败给郑芝龙的耻辱,况且此时双方又即将为了澎湖、台湾兵戎相见……
有着自己和陈近南的提醒,郑成功的先头部队很可能在和荷兰人交锋。此时的荷兰红夷在广州与尚可喜暗通款曲,极可能就是为了驱狼吞虎,合力绞杀郑成功的海上势力。
因为在江闻眼中,郑成功的存亡绝续不仅关系到自己东南计划的实施,更意味着那块海外孤悬领土的未来。
清军的铁骑征伐已经足够骇人,荷兰红夷的舰队围剿恰好能补上清廷不习水战的短板,如此险恶局面令人不寒而栗,一旦他遭遇海陆内外的多重绞杀,那就相当于在本就岌岌可危的情境下,又被人往脖子上架了一把刀
——或许这就是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