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衡离开皇宫,前往漠北,经过宫道时,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停下来,对着他指指点点。
有人觉得痛快解气,有人觉得惋惜,也有人暗叹他好不容易爬的这么高,却摔的这么狠。
经过拐角时,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,拎着花篮,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。
陈衡停下脚步,万分怔怔地看着她。
阳光下的绣翠,没了之前那种黯然伤心的样子,神色反而更好了。
她停在了一树越过墙院的梨花树下,正在捡拾花瓣。
陈衡知道,她一直有这样的习惯,会把捡来的花瓣做成荷包,随身带着,香味四溢。
那个时候绣翠也会把做好的花香荷包给他,可他总是不肯要,因为他行走在外,哪有男人在身上挂着花香。
绣翠坚持了几次,说戴着能提神醒脑,陈衡却都不肯要。
而今她的这个习惯还在坚持,可他已经无法珍惜了。
绣翠余光感觉好像有人在看她,正要回头看去,前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唤。
“绣翠姑娘。”
“西追将军!”绣翠连忙提着花篮,追去了前方那人。
陈衡看着他们并肩离去,两人相谈甚欢,绣翠询问:“将军怎么还戴着那个荷包?该换下来了,里面的花瓣肯定都没有香味了。”
西追笑了笑:“所以想请你再做一个,不知麻不麻烦?”
“不麻烦,顺手的事。”绣翠背影雀跃,竟有从前没有过的活泼。
西追侧眸,意味深长地看了陈衡一眼,绣翠刚想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,两人却正好走过了拐角。
陈衡缓缓垂下头,从光线明朗的红墙金瓦下,走向偏僻黯然的离宫之路。
一树梨花纷纷落,有的花瓣飘摇着,落在水里打转,而有的则落入一双温柔的手掌中。
不久,沈定珠听说,刘芳诗去漠北的路上为了寻死,撞上一棵大树,了却了一生。
说来有些奇怪,距离那棵大树不远处,就是一座尼姑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