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就像是斐潜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关中并北的人一样,袁绍的一些举动也是立刻反应到了冀州之中。
于是乎,兵粮霉变的事件,就像是难以根除的霉菌一般,开始落地生根,然后在口舌之水的浇灌之下,如同春天墙角之处的霉斑,一天天的扩大,一点点的变黑。
不过对于袁绍来说,这些事情他也暂时考虑不到,就算是想到了也没有空闲理会,他现在急着领兵趁着曹操还未返回前线的机会,便试图着推平曹军的营寨。
在任何冷兵器时代,攻打一个戒备森严的营寨或是城池,都是令人崩溃的一件事情。每一次冲锋,都意味着血肉的消耗,一直要到对方疲倦,又或是远程武器消耗完毕之后,才会稍微让进攻方喘息片刻。
每一波进攻的袁军兵卒,就像是在反恐精英当中匪徒大摇大摆的冲了对方基地中门,然后愕然的看见对方全员蹲坑一样,在面对着无数的箭矢如雨一般纷纷而下,就算是带了盾牌,穿了盔甲,也难免有一些疏忽,又或是在甩出二十面骰子的时候气运不佳……
兵刃的寒光如同刺得人眼生疼,遍地的鲜血如同紫黑色的地毯,燃烧的器具蒸腾起火焰和黑烟,遮蔽了战场之上的天空。
袁军和曹军的鏖战,从上午开始,一直持续到了午后。
从营寨的正面,一直扩展到了营寨的侧翼。
曹操布置下来的是依托地形而成的五花营,中军大营,前后左右各有小营护卫左右,袁绍同时派出了三队人马,分别攻打中军大营和左右前营,然后又有侧翼的兵马在看护者,以免被曹操两个后营的兵卒侧袭,当然最主要的力量依旧是在曹操中军大营上,左右两路算是半佯攻半牵扯,若是能够攻下自然极好,攻不下也要让左右前营无暇他顾。
双方的箭矢飞过天空,刺破铠甲,扎进身躯之中,骂声,哭声,叫喊声连成了一片,战线之上所有人似乎都在大喊大叫,就像是在这一刻如果不喊出来,就再也没有机会喊叫了一样。
前一刻还在相互鼓励,相互依托的战友,下一刻就喷涌着鲜血惨叫着倒下,寨墙之上的曹军时不时的被箭矢射中,像是装着泥土的麻袋一般跌下,而寨墙之下的袁军兵卒,有的被箭矢射伤,有的被滚石擂木砸倒,甚至还有的被开水和滚油浇在了身上,从云梯上落下的时候便是一身血红,瞬间鼓起的血泡的皮肤就像是薄绢一样,稍微轻轻刮擦一下便是破裂开来,如同被扒了皮的野狗一般,滚落在满是血污的阵前。
曹军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