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比雷都响;他们可舍不得住店,而且现在又不冷,有个能遮雨的屋檐就够了。
“一亩一元二,谁去哩!”李启云拉长声音喊道,当老师多年练出的嗓门通透而又响亮,瞬间就把人群唤醒。
一个身强力壮,自以为有些武艺的汉子,咕噜一下站起来,胸脯一拍,“这个场我当了!五个元一亩,没五个元谁也别想雇,谁也不准跟!”
这叫霸场,雇主的被唬住了,只得抬高雇价,谁要是敢便宜应雇,就是一场好打,打赢了你随便去,打输了就得听他的。
这位看起来有些威望,原本已经有人准备过来跟李启云搭话了,一见他这架势又缩了回去。
同时心里未尝没抱着期望,要是这小伙子能把价格推上去,那自己说不定也能占些便宜,但凡能拿五块钱一亩,谁愿意挣区区一元二去?所以谁也没说话,只是默默盯着李启云看。
放到一般人身上,被这么多盯着肯定会害怕,说不定嘴一秃噜就答应五块钱一亩了。
可李启云是谁?手中一根教鞭握了三十年,不知道打过多少人,怎么会被这点小场面吓到?
他伸手点了点哪个出来霸场的汉子,“出门在外都不容易,莫以为自己是过江龙,到哪儿都能吃得开!你们想多赚点可以理解,但是一上来就喊五个元一亩,真以为我们柳树公社都是吃素的?”
“我叫李启云,不知道的多打听打听,你要是还喊五个元,还拦着人不让干活,那不光是你,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,我保证在全河阳,都没一户人家愿意雇你们!不信,你大可以试一试!”
李启云虽然只有一个人,但这番话一说,现场愣是没一个敢吭声的,看得李耒忍不住竖起大拇指,老爹牛逼!
“哎呀,我就说看着眼熟,这不是李老师吗?李老师,你还记得我不?我是吴河东啊!去年你家的麦子就是我带人割的!”
“哦,河东啊!你家顺昌今年没跟来?”李启云笑了,有人搭话就好,说明他们的态度已经开始软化了!
每年开镰割麦的时候,田主和麦客们总要来这么一场博弈,只要愿意谈,最后都能谈出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,就怕有些愣头青不懂分寸,闹到最后田主的麦子耽误了,麦客们也没赚到钱,落了个两头输。
“李老师好记性,来了来了,娃还指望多挣点钱娶媳妇哩!顺昌,快叫李老师,李老师去年还送你了几根铅笔,让你好好学习,你该不会忘了吧?”吴河东把自家孩子顺昌从后面提溜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