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真乃东南之主也!
曾国藩道:左宗棠自谓气候已成,金鸡独立矣!沅弟浴血两载,方克此坚城;此功之巨,无人可撼!左宗棠以伪幼主名,道三言四,实属自讨无趣。只因金陵银尽,吾等一再退让,退避三舍,是为以退为进,讨人欢心。两宫倘若再行威逼,军即不裁,拥兵自保,孰能奈何?
曾国荃道:兄长疏文如此之刚直犯上,两宫倘若用强,该当如何?
曾国藩道:一张一弛,立身之本。为一未成气候之幼主,两宫毋须用强;调拨反间、分崩离析吾十万之湘军,方是两宫孜孜之必求。如无意外,裁军谕旨,近日即至。弟可未雨绸缪,先行试裁;吾即去安庆,了却诸事,月初即可回返金陵。
慈禧太后接奏,欣喜无比,复敕军机,将曾国藩折子,抄传杭州。又谕:曾臣国藩,所奏裁军、筑营、开科三事,着即实施;曾臣国荃,秣马厉兵两载,克复金陵,功绩卓越。然经年戎马,曾臣国荃恙病缠身,急于求退;朕再三思量,著即允准;着送曾臣六两人参,慢服常饮,以杜顽疾。
曾国荃接旨,大骂三日。
左宗棠阅曾国藩奏折,亦骂不止,复又奏曰:曾国藩云杭贼全数出窜,未闻纠参,尤不可解。金陵早已合围,而杭、余则未能合围也。金陵报杀贼净尽,杭州报首逆实已窜出也。
臣欲纠参,亦乌得而纠参之乎?
至若广德有贼不攻,宁国无贼不守,致各大股贼逆往来自如,毫无阻遏。臣屡以为言,而曾国藩漠然不复介意。
前因幼逆漏出,臣复商请调兵以攻广德,或因厌其絮聒,遂激为此论,亦未可知。臣子上疏,论议国事,自以为常,然因意见之弊遂发为欺诬之词,似犹未可。
臣因军事最尚实质,故不得不辨。至此后公事,均仍和衷商办,臣断不敢稍存意见,自重愆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