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,还有熟悉的堂单。
“做啥梦了啊?一直哼哼唧唧的。”杨文华坐回到里头,“得亏你是个男的,要不谁能受得了。”
我慢慢起身,靠着床头坐好,随即点了一根烟,“我刚才做了个噩梦…”
不等我说完,杨文华插了句嘴,“那肯定是噩梦啊!要是那啥梦,你指不定咋叫唤呢。”
“滚犊子!”我隔着被踹了他一脚,“我梦见老李头死了,但又不像是死了。”
“死了就死了,没死就没死,啥叫死了又不像是死了呢?咋地,他还能变成僵尸了啊?”一提到这事儿,他便不再插科打诨,“但确实啊,这马上十二点了,那老头儿还没回来,也不知道李永财到底咋样了。”
我拿起手机一看,果然已经十一点五十三分,难不成李永财真的像梦里一样,借到了寿命,所以死不成了?
不应该啊!他的寿数是阴司判的,想要改的话,可比给大姐他老公公借寿困难无数倍!想到这儿,我竟也生出了亲自去看看的念头。
“寻思啥呢?你梦着啥了接着说啊!”杨文华看我半天不说话,捅了几下我的肋骨扇。
“还不都是你打岔打的。”我瞪他一眼,接着说道,“我梦到李永财说是我害死了他,要不他还能多活几年,完了他就用那个破棺材钉扎我,还说要夺了我的寿命,完了再去收拾老先生他们。”
“还说我八卦呢!你自己不也惦记着那老头儿死不死吗?”杨文华嗤笑两声,“一个会道术的出马师傅,在梦里让一个鬼给收拾了,丢人不?”
或许是觉得玩笑开过头了,他又补了两句,“但梦这玩意儿就还是那么回事,依我看,你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他就是再能耐,还能跑这儿来啊?而且我也没看出来你身上有啥不对的。”
“你不知道,我做梦特别准。”我忧心忡忡的说道,“要我看,这梦不是平白无故做的,指定没好事儿。”m.bīQikμ.ИěΤ
杨文华捏住我的脸,往左转转又往右转转,还用手指头在我的脸上点了几下,“印堂明亮,双眼黑白分明,官禄宫和天仓饱满圆润,你这分明是要走运的面相啊?”
“你啥前儿学会相面了?”我吐了口烟,没想到吐了个烟圈儿,“要我看你那学别上了,来我店里,我看事儿你相面,咋样?”
杨文华把手机拿到我面前,上面显示着杨叔的电话,“你跟我爸说,他同意我就来。”
烟圈儿翻滚着往上飘,飘着飘着就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