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而越是身边亲近器重的人,容毓要求越是严苛,动起手来绝不含糊——但这都不是重点。
重点是谢锦失职的原因不是一时大意,也不是能力不足,而是自己作死。
想到这里,轩辕曜就忍不住咬牙暗恨,每次让他收敛点,注意分寸,他偏不听,现在好了,只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吧。
落到主上手里,就算你是狐狸,至少也得给你褪去三层狐狸皮。
轩辕曜咬了咬牙,心里有多恼火,就有多担心。
担心得根本无法睡觉。
此时的谢锦正辗转在一片黑暗深渊之中,周遭没有声音,没有光亮,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疼痛。
把他牢牢包围住的,单纯而剧烈的痛苦。
一记藤条不遗余力地落在臀上,啪!
肿伤绽开,雪白的衣衫上又添一道猩红。
谢锦身体抽搐了些,右手死死地扣着锦榻边缘,牙齿咬着已经变形的枕头,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嘴唇干裂,脸色看起来比身上的衣服还白……嗯,一身雪白衣衫已经染了道道血痕,看起来格外让人心惊。
容毓注视着他身上那些渗血的伤口,脊背上伤痕交叠,整整三轮之后,藤条抽开了衣衫下所有充血的肿痕,鲜血从白衣下渗出来,已经没有可下手的地方。
而且背部肉薄连着骨头,到底不能重责。
容毓清楚自己下手的力道,谢锦能在这样的伤势之下忍到现在已是难得,不过也在意料之中。
他没说什么,目光微微朝下移去。
手起手落,啪!
一记藤条落在腿弯处。
剧痛在腿上爆开,连着骨头,痛楚加剧,谢锦蓦地仰起脖子,喉咙里终于克制不住泄出一声痛苦的悲鸣,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团……然而,只是几乎。
牙齿差点被咬碎,平素里光华潋滟的眸子因极致的痛而泛起水汽,谢锦**挺地熬着,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钉在榻上,而没有在一下下责罚中滚落到地面。
颤抖,剧烈的颤抖。
无法克制的颤抖。
冷汗如雨,眼前是一团团水雾,黑色袍服模模糊糊在视线里,带来让人打从心底里胆寒畏惧的色泽。
御书房里花纹繁复华丽的地毯上,四条半截的藤条静静躺在那里,已无人问津。
谢锦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,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,他只知道自己此时像是置身在一口烧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