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下榻之处,赵竑依然是心事重重,独自在院中踱步。
几颗槐树繁荫,覆盖了整个院中。槐树上绿色的长条叶生机勃勃,和白色的累累槐花交相辉映,院中清香扑鼻,也丝毫不感觉到秋老虎的肆虐。
痛击蒙古大军,兵进陕西,这又是一次意想不到的军事产物了。
“陛下,莫不是在为进军陕西犹豫不决?”
不知何时,孟珙和董宋臣进来,孟珙率先开口。
“汉中进入关中,道路崎岖不说,数万大军的粮草供应、后勤补给等等,这又该如何应对?你有应对之策吗?”
赵竑把目光,投向了孟珙。
金人治下的陕西,因为与蒙古国多年征战,百姓人口大量减少,大军一旦进入,没有补给,又该如何坚守?
理想很丰满,现实很骨感。这怕就是他此刻的真实心理写照了。
上一次蒙古大军退兵,双方握手言和,但那都是表面上的互相妥协。大宋要恢复故地,要想成为一个大帝国,和蒙古国开战不可避免,也许会持续数年之久。
这次托雷南下借道,不过是自然而然罢了。
至于金国,迟早要解决,只不过怜惜其治下百万汉人的生死而已。
赵竑不由自主,叹了口气。
这一刻,即便是他的大长腿完颜春来亲自求情,恐怕他也不会对金军手下留情。只有坐上了这把龙椅,戴上了冠冕,只有贵为大宋天子,才能明白其承载的意义。
靖康之耻,岳飞的天日昭昭,辛弃疾陆游们的热泪,那些民族炽热的情感,故国山河发自肺腑的热爱,又岂是可以漫不经心。
“陛下,只要能大破鞑靼大军,陕西无论怎样折腾,都是我大宋自己的事了!”
孟珙的话,让赵竑一怔,哈哈笑了起来。
复杂问题简单化,这也许最直接有效。
“陛下,我军进军陕西,只要固守潼关、凤翔府、长安三地,已经立于不败之地。以我大宋边军的实力,再加上火器,鞑靼没有十余万之众,难以攻克任何一座城池。”
“孟珙,所言不错。你说,曹友闻和余玠他们,能想到这一点吗?”
赵竑心中的战意,也被孟珙激发了出来。
“陛下,对陕西的形势,曹友闻和余玠两位将军,只怕比臣更清楚。他们夺了凤翔府,就不会让长安城置身事外。占了长安城,卧榻之侧,岂容他人酣睡。潼关城,夺定了!”
孟珙一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