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,嘉陵江畔的宋军大营,星星点点,巡逻的军士不时走过,军营寂然,刁斗声偶尔传来,四野寥廓。
“崔相公,劳累了一天,怎么还不去歇息?”
赵竑有些熏然,笑呵呵请崔与之坐下。
晚上宴请罗世昌和李惟名等西夏使臣,美人如玉,心旷神怡,他也多喝了两杯,有些醉意盎然,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崔与之入夜还前来求见,看来,这位被他强行“起复”的干臣,有话要说。
“陛下,老臣有些话说,不吐不快。”
崔与之坐下,他看着赵竑,心情复杂。
新任的四川制置使郑损**还没有坐热,就被一纸调回了临安城,听说犯了事,已经被下狱流放。
皇帝雷厉风行,创办金陵讲武堂和水师学堂,就连四川成都府,也建了讲武堂分校。看来,在穷兵黩武的道路上,皇帝是一路狂奔了。
穷兵黩武还不满足,还要强行插手鞑靼和西夏的战事,这不是惹火烧身吗?
“崔相公,咱们君臣围炉夜话,推心置腹。对于西夏用兵,你似乎不太赞成。”
赵竑主动打开了话匣子。
这位老臣,南宋的诗人,从政数十年,官至显贵而不养妓,不增置财产,不受馈赠。自中年丧偶之后,不再续娶,左右只有书籍相伴,听说家里连亭园台榭都没有增建。一生清廉,精明强干,所得俸禄,除自用外,其余都用来接济亲友。
这也是赵竑欣赏崔与之,复起他为四川制置使的原因。
有崔与之和范钟在四川推行新政,有余玠和曹友闻镇守边关,他终于能放下心来,将四川的事情放在一边。
毕竟,他是一国之君,还得处理国事,尤其是今年的科举取士,乃是国家大事,他不得不返回临安城,亲自主持殿试。
“陛下,鞑靼势大,兵锋正盛,何苦去招惹他们?即便陛下出兵,杯水车薪,千山万水,也救不了西夏。老臣直言,陛下此举欠妥,应该收回圣命,婉拒西夏使者。”
崔与之苦着脸说道,显然还想劝赵竑改变主意,不要发兵救夏。
至于那个娇滴滴的西夏美人,反正皇帝还没有笑纳,退回去就是。
“崔老相公,朕这是未雨绸缪。其实从朕登基大宝,就一直筹划蜀口防御之事。”
赵竑轻声说道,毫不掩饰自己的主张。
“朕可以告诉你,用不了一年半载,蒙古大军就会对我大宋用兵。到时候你就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