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,差之毫厘,谬以千里,光那些寻常病症都需耗费很多心血和精力,不足半年时光,怎么连“脱发”都能治了?
这里的村民,连生病都是能拖就拖,实在受不了才求医,谁还会在意多掉两根头发?
而林姨娘自己鬓发浓密,鸦羽般乌黑油亮,更是无此烦恼,怎么就费功夫研究这种偏方?
据我所知,脱发之人,血热风燥者有之,气滞血瘀者有之,气血两虚者有之,肝肾不足者有之……从前偶翻我**医书,看到此症如此繁琐麻烦,根本看不进去,匆匆翻了过去,更遑论对症下药?
所以,能轻松解此症者,若没有经年累月的钻研,是不可能的。
在我上山前,我还见她在医馆里给人看病,望闻问切,极其娴熟……她,懂医理!
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,她也只要什么都不去做!
明明身怀医术,却不愿帮我娘分担,眼睁睁看我娘拖着病体费心劳力,以致药石无灵,油尽灯枯。
我就说,她这样心气高,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女人,连烟烟死了,她都不忘耍小心思,怎么会老老实实听我**吩咐?怎么会与我娘好好相处?
我娘这样的良家妇女,连撒娇都不会,被人事事尊着捧着,就心甘情愿吃着亏,至死都不说半句辛苦和难处。
陆逊害关羽,谗臣除毛遂,杀人不见血,是为,捧杀!
我伸手抚向青色的墓碑,咬得牙生疼,仍是无法排遣满腔悲愤。htTΡδ://WwW.ЪǐQiKǔ.йēT
但我还是如常下了山。
因是阴天,正房屋里光线晦暗,且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,望去委实寒酸。
我低声吩咐芸娴点上烛火,芸娴声音依旧欢快响亮,丝毫没有听出我心情欠佳,“天还早呢,就别点了吧,咱们日子不能跟从前比了……”
“点上,再去请老爷和林姨娘过来。”我打断她的话,冷声说道。
芸娴性子大咧咧,平日里碎嘴我从在意,这次见我声音严肃,忙点了灯,又跑了出去。
我爹一进门,就瞧见燃着的烛灯,板着脸走上前,嘴微努起,“呼”地一声吹熄了,我不由轻笑一声。
从不管事的逍遥神仙,被一个女人拉回了人间……也就有了如此鲜活的烟火气!
他迅速转过身来,诧异生气地上下打量着我,“你笑什么?大白天点着灯,不知节俭!你林姨娘为人看病累得腰酸背痛,为父如今都只喝陈茶,你这娇气的性子也得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