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暗自惊讶,自己为何突然这么伤心?
是因为赵兴给我的希望破灭?
还是因为赵兴如今做的行当?
“不要哭,哭了……就不好看了。”景王爷侧趴着,嘴角牵出一抹温柔的笑。
他的声音也温温柔柔,晚风拂面般。
“他叫赵兴对不对?你不要伤心,他做刺客,不过是拿人钱财,替人办事,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行当罢了,若非迫不得已,谁愿意做杀手做刺客啊。”筆趣庫
他体力恢复了些,说话仍然很慢,因为慢,且低醇,更能抚慰人心。
我渐渐平静下来,脑子里出现赵兴逃走时看向我的眼神,是那么的惊惶与痛苦,他一定是不想让我知道的……若不是凌家遭了劫难,我与他何止如此?
他缓了缓气说:“那些刺客,极有可能是瑾王派来的,从上回在戏院拉拢我不成开始,就没打算再放过我,我的一举一动,他们肯定早踩好了点,所以才趁我在城外时,埋伏杀招。”
我暗吁出一口气,朝帐外看了一眼,弯下腰,轻声问他:“你身边,一直都有侍卫暗中护着,我不明白,为何在戏院那回,你硬抗下那一剑,也不让侍卫出来拦着?还有这回,你与刺客打了好一会儿了,侍卫才出现,为什么呀?”
景王爷抬起眼,静静望了着我。
我亦坦诚地望着他。
过了会儿,他苍白失色的唇角绽出一抹明媚的笑,但笑意转瞬即逝,便是严肃的神情。
他轻招了招手,我俯身下去。
他侧过头轻声说:“我是有意的……世人只知皇兄待我好,其实他对我疑心甚重,唯有苦肉计,用性命相搏,才能让皇上信我。”
我半晌一动不动,戏院时,他毫不犹豫迎上了那柄剑……真的需如此么?
我惊讶地看着他,他眼底的红血丝与光影,就像黄昏的琉璃瓦,流光溢彩,我忍不住又淌出泪来,也顾不上擦,哽声说:“信不信又何妨?性命都不要了,还要信任有何用?”
他吃力地微抬了抬手,又缓缓放下了,怔怔道:“若是不信,会比死还艰难。”
他静了会儿,又笑着说:“我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的。”
说着,他声音放低,几乎用唇语:“戏院里的刺客,是假的,不会真害了我。”
我愕然,后知后觉地想到,难怪瑾王会设下连环手段,要与一个闲散王爷为敌。
那位来游说景王爷的文先生,有经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