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了口气,道:“奴才领旨。”
说完正事儿,康熙神色和缓,对福松道:“既是宗亲,不必太拘谨。”
福松是开国四大贝勒的阿敏的玄孙,论起辈分来,是康熙的族侄孙。
福松带了几分激动跟腼腆,轻声道:“皇上面前,奴才惶恐,不敢放肆。”
康熙却道:“你也辛苦了,刚成亲就遭遇痘疫,许久没回家了吧?”
福松老实回答,道:“打十月初一开始,有一个半月了……”
康熙想起了福松之妻是张氏女,有些怀念老臣,道:“听说你今年夏天去桐城了,张大人的居乡日子如何?”
福松斟酌着说道:“张大人修了园子,扩大了家塾,自己也偶尔给家塾中的学生讲学,地方士绅,不少人惦记将子弟送到张家私塾,不过张大人言精力不济,限定人数,只收了族中跟姻亲子弟。”
关于张英的消息,康熙也知晓一二。
他想起了江南士人联络有亲,结以乡党,在官场之上也互为臂膀,沉吟道:“听说张英接回了出嫁的女儿,为人诟病,可有此事?”
出嫁从夫,没有出嫁还从父的。
若是守寡还罢了,孤儿寡母依附娘家。
可是张家女并没有守寡,出嫁多年后,还被父母接到娘家,安置在身边,不符合世情。
福松听不出康熙是喜也恼,也不敢带了自己好恶,只平铺直述道:“张家三姑爷迂腐,屡试不第,不能支撑门户,日子过的窘迫,张大人回乡后修园子时,就给三姨单修了一座小楼,命她阖家居住,如今三姨的长子,也由张大人指点功课,过两年就能下场参加童子试。”
康熙轻哼了一声,道:“你岳父早年最是爱惜名声,生怕被乡人挑剔富贵不义,儿女亲事多是旧姻,这会儿倒是慈父之心……”
福松不好跟着点评长辈,只能默默。
康熙想起张英出仕三十多年,自己亲自提拔,过去的那点不自在就散了。
等到明年南巡,倒是可以给张英恩典,命张英来朝……
福松从乾清宫出来,没有耽搁,直接回九贝勒府。
九阿哥得了消息,晓得福松从宫里回来,再次到了前院。
等到听福松说了缘故,九阿哥察觉到不对劲,道:“这听着不像是临时差事,倒像是长差……”
福松点头道:“应该是如此,想要给八旗新生儿普及痘苗,总要三、五年工夫,这司仪长,九爷再推人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