尺,也要把银子刨出来!
流贼徘徊在断垣残壁间,像勤勤恳恳的拾荒老人,用沾满鲜血的手,在废墟上刨啊刨,希望能刨到一件女人首饰或是衣裳。
他们像无头苍蝇,四处乱撞,很快就来到南街。
朱聿键手指颤抖,转身对铳手道:
“流贼靠近,只许弓手射箭,火铳手都不要动!等顺军弓手赶来增援,你们再上,听到没!”
策略很简单,隐瞒己方实力,给对手造成没有火器的假象,吸引顺军弓手来援,然后突然用火铳给他们最大的杀伤。
顺军越来越近,朱聿键焦急望向街口,隐藏在南街佛塔上的弓手终于发现敌人。
佛塔四层,被顺军红衣炮打穿的窟窿里探出半个脑袋和两个手臂,对着下面的明军街垒打起手势。
这是秦王从皇兄那里学来的手势,进入宁武关后,他便教弓手们使用。
在这个时代,旗语和打手势是最有效的通讯工具之一。
朱聿键抬头望向佛塔上的孙小六,想起这个年轻弓手在京师镇抚司门前,连续三箭射中靶心的画面,干裂的嘴角难得挤出了一丝笑容。
“正北方两千步外,正过来五十多名轻甲,六名重甲,还有,还有四个骑兵,”
亲兵在旁边紧张的翻译着,秦王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,抬头望向北方。
“轻甲手里有顺刀,重甲有步弓,骑兵,骑兵佩戴有三眼铳。”
孙小六打完手势,立即缩回塔中。
朱聿键眉头紧皱,五十个轻甲,六个重甲,四个骑兵,这点兵力可不是普通斥候。
“弓手杀不了这么多!还得咱们出手!“
秦王说罢,开始朝火铳里装填弹药,街垒后面,铳手们也在倒铳管内倒入火药,送铅子。
明军与流贼有血海深仇。前几日迫使百姓填壕的,就是这些轻甲。而那些惨死城外的百姓,不少人是宁武关明军亲戚好友。
朱聿键手指不自觉颤抖,倒不是因为内心紧张,害怕死亡,恰恰相反,此刻他心若止水,颇为平静。这是帕金森综合征的早期反应,这是老朱家的家族病,当年老唐王就是中风而死。
“守到今日,流贼不会放过咱们,即便是降了,也会被人杀死!路是大家闯出来的,你们身上搭着好几条性命,惨死的兄弟们在看着!等着你们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