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在大庆极北的幽州,正月里的气温还很低。最近几日太阳越来越大,积雪渐渐化开,更添了几分湿寒。
梁家的田庄就在主宅不远处,共有田地一千余亩,佃户六百口。
大冷天,没人想出门,梁老爷裹着厚皮裘,里头还加了以前从徐家庄买的羊绒保暖衣,还是冷得牙齿上下打架。
好在他怀里捧着的手炉里烧着徐家庄产的银丝炭,给予了他温暖,驱散了不少寒气。
伯亚跟着父亲离开家门来到田庄上,父子俩最先看到的就是枯黄的大片田地。这些都是留下来的麦茬,挖出来埋在地里能当成肥料。
梁老爷惊悚发现,就连这个沤肥的方法,也是从徐家庄里传出来的。
这些年,他们早就在不知不觉中,被徐家庄产出的各种物品和传出来的新理论包围。
回头同儿子伯亚对视一眼,父子俩继续朝着佃户们居住的村庄走去。
雪在化,地上道路泥泞不堪,梁老爷有点后悔出门没让家丁带着步撵。
伯亚平时很少会到庄子上来,也没想过,原来自家农庄里的路,居然烂成这样。
父子俩站在一个巨大的泥水塘前,尴尬的看了看对方,梁老爷明显打起了退堂鼓。
但伯亚却不知怎么想起了徐家庄集市上那灰白色,不怕水火的长街。
他不禁想,要是自己这次成功说服了父亲,自己有了政绩之后,是否可以有些优待——比如给他们家也修一条那不怕水火的水泥路?
早就听说徐家庄现在正在县城里拉壮丁准备修路,一条好路有多重要,此刻站在泥水塘面前的伯亚心中再清楚不过。
于是,年轻人决定豁出去了!一把拉住想往回走的父亲,两人一起踏入满是腥臭气、浑浊的水洼中。
“你干什么!”梁老爷又气又惊,可两只脚已经踏进来,想要躲避只能掂着脚,一蹦一跳加快速度逃离这水塘。
好在两人出门时怕被雪湿了鞋底,套了一双木屐,鞋面只是被星星点点的泥水沾染,并没有湿。
可饶是如此,梁老爷也还是气得想给大孝子狠狠一大脚。
伯亚面对父亲的暴怒,突然感觉心里有股怪怪的感觉升了起来。
只是鞋面被泥点子弄脏一点,父亲就这样暴怒,可那些佃户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家丁们,却已经湿了草鞋,还一脸的习以为常。
他们看着他们父子俩,反倒像是在看什么奇葩。
伯亚正观察着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