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从妻变作妾,是我对不起你。我寒窗苦读十余载,好不容易中了进士,却因穷且无势迟迟不得授官,困顿京城,一筹莫展。
家中老父为我读书,腰被石板压断,无钱医治呼号数日而亡;兄长为我读书,外出行商被盗匪杀死;老母为我读书,日夜操持熬瞎双眼,饿得皮包骨头,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,崽啊,你一定要做官,光宗耀祖……”ъΙQǐkU.йEτ
烛火忽明忽暗,檀同知眼里水光一片,然而那泪水并未滚落下来,只是刚刚好噙着,看起来真诚又可怜。
他拉着梅姨**手,含泪注视着她,低声道:“雪青啊,我每每想起这些事来,便撕心裂肺的疼。我不能就那么空着手回去,我不能让那些人嘲笑我檀家拼尽全力供我一人,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。我也不想要你跟着我困顿潦倒一辈子,让人嘲笑先生当初把你许配给我是看走了眼,所以我才拜入周家,娶了太太……”
梅姨娘侧脸避开檀同知的注视,叹道:“老爷别说了,那些事情早已经过去了,咱们不提了。”
“好,我们不提往事。”檀同知擦去眼泪,堆起笑脸:“咱们来说安乐侯府这桩婚事。第一,福王是陛下同母胞弟,他是最懂陛下心意之人,福王世子出京不是小事,必须得到上头首肯,否则若被有心人利用,可算谋逆实证之一。
第二,福王世子是代表的福王府,他亲自安排这桩婚事,且允诺帮我做这秋城知府,其中必有深意,轻易拒绝不得。我虽不知他们盘算,却也知道安乐侯府的运气差不了,承爵是迟早的事,坐龙椅上的,谁愿被人说是刻薄寡恩?
第三,嫁过去就是现成的侯夫人,还能帮着娘家兴旺发达,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亲事,哪儿不好?我劝多了,太太和如意总觉着我是坑害她们。雪青,你可不能和她们一个想法,不然我会伤心的。”
梅姨娘淡淡地道:“听老爷这样说起来,确实是一桩不错的婚事。但若是赌错了呢?”
檀同知冷道:“不会错,也不能错,我辛辛苦苦走到今天,绝不能让老梁把我害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