灭,她不知自己逃了多久,她的心空空的,只知道亡命向前奔跑。
渴了喝草丛里的露水,饿了到路边的**桶翻找吃的,时不时会为了为了一口发馊发臭的残羹剩饭,跟成群结队的野狗野猫打架,身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。
实在找不到,就只能饿着肚子缩在最阴暗无人知晓的角落里,将小脑瓜深深地埋在腿弯里。
铁丝围栏后面的地方,到处都是她所陌生的高楼大厦,到处都是灯红酒绿,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富足的笑容。
沿着街边走,有很多很多她没见过的餐厅,男男女女在里面有说有笑享受着美味佳肴。
有母亲说过的北朝冷面,紫菜包饭,精致好看的盘子里放着酸辣可口的泡菜,还有一锅锅“咕噜咕噜”冒着热气蒸煮的酸豆腐紫菜汤。
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,这里的人们果然像母亲所说,每一个人都能吃饱肚子,都能由衷地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,跟她的家乡完全是两个世界。
她无家可归,不知道母亲嘴中那个美丽阿姨的家在哪里,也不敢被别人发现,母亲的话有如魔咒,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里。
直到某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寒夜里,她生病了,瘦小的身体蜷缩着,瑟瑟发抖。
她缩在角落里,默默注视着街边闪烁着金黄色温暖光芒的面包店,里面飘出的阵阵香味儿让她直咽唾沫。
她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,肚子饿得“咕咕”响,饿得瘦小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。
自己要死了么,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。
剧烈的咳嗽过后,她缓缓一口热气,颤抖着小手从兜里摸出之前在**桶里发现的火柴盒。
她冷得厉害,是那种侵入骨髓的冰寒,她微微合拢着双手,小心翼翼划着了一根火柴,火苗缓缓升腾,久违的温暖烘烤在她破皮结疤的掌心。
恍惚间,金静眼前场景大变换,她回到了前年老家夏日炎炎的某天。
她跟着爸爸妈妈一块去湖边钓鱼,爸爸钓了好几条大鱼,她高兴得一蹦三尺高,拍着手笑嘻嘻说今晚有大鱼吃了。
晚上回到爷爷家,奶奶和妈妈下厨熬煮了一锅鲜美无比的鱼汤。
那一晚,全家人都吃的很饱,金静甚至没放过每一根鱼刺上的鱼肉,舔的干干净净,脚边的小猫很幽怨,不停地喵喵叫。
妈妈笑着摸着她的小肚皮,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比男孩子还能吃,长大了要是变成胖妞儿了,没男孩子要她可怎么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