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于此时,书房门扉“吱呀”一声被人从外头推开。
是小喜端了晚膳进来。
她一边将食盒里的四个靠山小碟儿放在圆桌上,一边招呼着陆挽澜:
“姑娘饿了吧?刚才姑娘不是说想吃水面?可巧灶上有新鲜的梅花鹿肉,正好让婆子拿来做肉卤。煮好的龙须面也用泉水过了,不凉不热,最是可口!”
此时的陆挽澜,正盯着一叠地契思索,听到这话,刚一抬头,便闻到鹿肉卤的鲜香,肚子立马不争气地叫了起来。
她小心翼翼放好账册和运河舆图,就挽着陆云礼的胳膊坐于桌前。
由着小喜将肉卤浇在面条上,又拌上十香瓜茄、五方豆豉、酱油浸鲜花椒和芫菜丝,便趁着温度适口,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。
小喜见自家姑娘吃的开心,自己更是开心:“看姑娘这胸有成竹的样子,想来定是算清了那账目的问题?”
“没有!”
陆挽澜摇了摇小脑袋,吸溜进一口面条后,又夹起一块水晶肘花儿放进嘴里。
她虽被诸事缠身,食欲倒是半点没受影响。
不过,陆挽澜打小就不是那种遇到困难就食不下咽的主儿,见她吃得理直气壮,陆云礼倒不奇怪。
只是看她此时嘴角都是肉汁,两边腮帮撑的滚圆,还是忍不住拿起锦帕倾过身子,宠溺地责怪:
“看你,吃得像个花脸猫儿似的。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,在家里怎么闹都依你,可在外面一定要注意,没得让人笑话。”
“咕咚”一声咽下肘花儿。
陆挽澜接过三哥手中锦帕擦着嘴角,嘿嘿笑道:“知道了三哥~这次我实在是饿了,下次一定注意!”
陆云礼无奈地笑着。
就知她最是机灵暖心,每每闯了祸总会第一个认错,撒起娇来更是让人不忍苛责。
而等到事情过去,她便又会卷土重来,接着闯祸。
看她一口吞了只酥皮牛乳果子,陆云礼便知自己的话不管用,便不再啰嗦。
可话又说回来。
若是哪天,小妹懂事到不再需要自己,那他反倒不习惯了。
不过,这用膳礼仪可以慢慢纠正,今日的正事还是要问上一问:
“我看你方才又命人找来地契和运河舆图。算了许久,这天都黑了,可有眉目?”
“眉目倒是没有……”陆挽澜说到此处便放下碗筷,“问题倒是不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