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方几上,自上而下画出一道水痕:
“以南巡临水十二城为由,从京城出发走运河到山东布政司,之后改陆路至登州府,就可以换海路去辽东都司找陆云烈。”
“绕这么大的圈子?”陆云礼看着方几上呈三角形的水痕,并不放心,“若小妹南下的消息走漏了风声,岂不是更加危险?”
“这你不必担心,本王自有打算。”
萧晏之说罢不欲久留,起身整了整衣袍:“不过这件事,还是陆大人去劝王妃吧。”
“......好说。”陆云礼迟疑了少顷,还是应下了。
“叨扰多时,本王也该走了。”萧晏之说完,便行至后堂门口。
陆云礼相送之时,忽而想起什么便又补了一句:“王爷对小妹说,想重新大婚,此话当真?”
“君子一言。”萧晏之转头,淡淡地看着陆云礼,“陆大人可有意见?”
“微臣不敢。”
萧晏之见陆云礼拱手施礼,也不多言,留下一句:“浪费两道圣旨从户部借来的黄册和鱼鳞图册,既然钓不上来鱼,大人还是早日归还得好。”
说罢,便振袍跨出门槛。
辰时已过,阳光刺眼。
陆云礼望着萧晏之的背影思索良久才又回到后堂落座,他招呼衙役将堂上几个檀木箱子原封不动送回户部,命人悉心照顾好那个身染大头瘟的宫女,又安排了刑部事宜,便提前上了回定国府别院的马车。
好在五弟陆云归的药方起了作用,加之圣上重视,时疫能在短时间内被遏制。
虽然城东和城西的百姓仍需足不出户,可今日已没有人因时疫而亡,这对所有人来说便是天大的好消息。
看着路上遮面而行的百姓谦逊礼让,商贩也在顺天府治理下童叟无欺,几夜未眠的陆云礼倒是一点疲惫也感觉不到。
只是,当他耳畔又回响起刑部监牢里那个独眼老者的话时,自来不辨喜怒的玉面上,竟又泛起忧色。
“哈哈哈,
简单......不过就是,弄璋弄瓦......”
他从未听说过此等治病之法,只觉荒谬至极!
况且小妹才过及笄,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,怎可为了医治所谓的顽疾之症,便早早地生儿育女?
也许在旁人看来,这没什么不妥,身为女子本就该为婆家开枝散叶。且小妹又是皇家儿媳,早早诞下世子,对她来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。
几位兄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