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礼第一次对着蔡察解释自己的来历,不过他还是耐心地继续:
“是圣上特命我为山西巡抚,去查你的案子,我答应过老师要将你完完整整带到他面前。再过五里地就是十七渡口,那里有人跟我们汇合,今晚就可以在哨鹿行宫面圣,师兄的冤屈,定会得以昭雪。”
说完这些,陆云礼亦是盯着瓷碗中的水,眸光中透出晦暗。
他还是晚到了一步,不然嫂夫人和师侄、师侄女也不会命丧黄泉。
就算是为师兄蔡察洗清一身罪名,也换不回他的妻儿。
陆云礼叹了口气,正要劝他喝水,便听身后快马赫然止步,下来一个黑衣影卫,在他耳边小声说道:
“三爷,顺天府传出消息,说咸布案关键证人贾达方在牢里窒息而死,还画了押。”
“可有说他的供词都写了什么?”
“何大人说,供词对家主不利,他会酌情上报。”
“罢了。”陆云礼轻挥阔袖,影卫退下。
牢里头的把戏,他再清楚不过,窒息而死却又不是溺水,无非就是贴加官、压沙袋这种手段。
供词更是由着他们随意捏造。
一路上,影卫也都把小妹陆挽澜和几位兄弟惹得祸悉数道来。
他虽经历了几次刺杀,可好在有陆家大部分影卫护佑,又有燕王萧晏之抽调人手,也算平平安安回来了。
也还好他今日回来了。
正在他思索的空档,囚车中的蔡察不知怎的,忽然双手抓着囚车木杆,满脸透着惊恐撕心裂肺地吼叫:
“放了琳姐儿和奉哥儿!我跟你走!”
“师兄!你怎么了!”
陆云礼抬手要去握住他两手,可是蔡察被锁链拷住的双手忽地从车内伸出。扬手将他手中那碗水打翻在地,“啪嚓”一声,滚烫的热水随着碎瓷撒了满地。
耳边是蔡察粗重的鼻息声,还有铁链击打在木杆上的咣当声响:“琳姐儿快走!跟你娘走!快走哇!啊啊!”
可陆云礼看着地上的水迹,脸色忽然凝重起来。
只见一片枯黄的桦树叶子,安安静静落在脚下枯草和碎石中间。
这里不过只有那几棵野松树,怎么会有桦树叶?
“有情况!”
随他冷声低语,手下官兵立即拔刀冲过来,将囚车团团围住。
而此时,只有一缕劲风从深谷中呼啸而过。
几片枯黄的桦树叶片,随风洋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