详,在他们面前,八大明王之一的无能胜明王俯首向怀中婴儿跪拜。整幅图不着颜色,却笔法精湛,画中神仙不仅动作端庄潇洒如冯虚御风,其比例亦十分得宜,栩栩如生宛如立刻就要从墙上走出来一般。
薛至柔驻足图前良久,三幅图挨个看过,心中某处角落被深沉震撼,她仿若沦入无常世界,一瞬间七情六欲皆化齑粉,贪嗔痴怨皆为土灰。薛至柔久久才回过神,不自觉望向孙道玄的左手。
虽然脸上涂得乱七八糟,头发也污脏难看,但孙道玄露在狐裘下的手却是白皙修长且骨节分明,极具美感与张力。
正是这样的手,用那简单的笔墨,挥就出那些如兰叶般修长细致,又变化多端的笔触,粗抑顿挫,随心流转,虽不着色,却层次分明,可称得上是鬼斧神工,实非常人之境界。
孙道玄见薛至柔盯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,心里不由发毛,确定周遭并无旁人,他挑眉低声道:“喂,你左不会也怀疑是我作案罢?”
薛至柔终于回过神,她仍未抬眼,似是怕双眸中流露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憧憬崇拜:“倒也不是,你这画问题不少,可我实在不知道该问什么,不该问什么。若是问得外行,岂不是要被你这内行笑话?”
“你还会怕人笑话?”孙道玄正过身,似笑非笑地看着薛至柔,“有何疑惑你且直说,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薛至柔嘿嘿一笑,指着《送子天王图》道:“我只是在想,这三幅图的内容与我们如今所遇到的案子如此吻合,这凶手难道一开始便将所有事情计算好了吗?要知道,你可是从神都苑逃了命后,才进的凌空观。若是你在神都苑便死了,这凶嫌又如何设这个连环局?左不成他知晓你我必会落入轮回吗?”
孙道玄一怔,微微蹙起了眉间,嘴角却微微上翘,仿若这样的挑战存在令他愈发兴奋:“你说的不错,我亦有几分疑惑。旁的不说,这凶手最初的布局,像是冲着临淄王去的,却又试图借你之手达成所愿。可即便这凶手再精明,如何能算得准你要带临淄王去水边,又刚好能惹得那北冥鱼在狂躁之下,冲出水面咬人?凶手如此料事如神,若不是像李淳风天师一样能演会算,便是……”
薛至柔一惊,一种从未有过的念想忽然从心底浮起,她额上瞬间虚汗涔涔,喃喃道出那令她感到几分恐惧的想法:“除非……这个人与我们一样,能够在这梦境里,通过轮回不断了解和积累许多原本不应由他掌握之事……”
孙道玄未予置评,眸色却比方才更深。两人皆明白,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