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秉恩接收到她的眼神,怡春殿和紫宸殿有一段的距离,由于时间过于仓促,当即让信得过的小黄门,悄悄将赵崇光运送回了紫宸殿。
十八根银针顺次扎入百会穴、风池穴和太阳穴等穴位,待全部刺进穴位后,元槐逐个轻弹针尾,使针体微微振动产生共鸣。
停留片刻,又依次将发乌的银针拔出,接着扔到旁边的银盘里。
一套流程做下来,元槐站直起来,独自走到一旁坐下,忽而问:“陛下的头还疼吗?”
元槐一直认为,治标不治本等于没治。
不过此时,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想这些了。
“不疼了。”赵崇光盯着那些废弃的银针,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。
“施针能让陛下的疼痛有所减轻,却也只是权宜之计,陛下的头疾受风寒之邪,乃顽固性风寒头痛,建议服用川芎茶调散。”
与此同时,眼前女郎的话语,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,思绪猛然被拉扯了回来,脑海里的记忆愈发的清晰。
正想着,王秉恩探究地看过来:“陛下整个头都是红的,莫非是感觉到热了?咱家这就让人放置冰块。”
赵崇光窘迫到极点,动作显得非常不自然,故作淡定地点头嗯了一声。
身旁有小黄门过来添冰,他没说什么,只是挥了挥手,小黄门便躬身告退了下去。wwω.ЪiqíΚù.ИěT
不一会儿,寝殿四下只剩他和为他施针的女郎。
见元槐让人搬进一口浴盆,赵崇光难得地浮现出了复杂的神色,内心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。
元槐倒没发现他的不安,将早已配置好的药包丢进盆里,一滴血色融入其中,再一桶一桶地倒入热水。
等浴桶里的药液呈赤红色后,元槐猝不及防回头,就见赵崇光站在她身后,俯身凝望着她,像是要将她禁锢在怀。
眼神清明,没半点变傻后的阴郁感,而是如同一池秋水,平静而淡然。
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。
元槐神色寡淡:“浸泡一个时辰。”
人后她也不装了,敬语直接给省略了。
“……全放进去了?”赵崇光站着没动,两眼空洞萎靡愈发地焦灼。
大概是想起了被药浴支配的恐惧了。
“没事。”元槐终于想起来解释,“透骨草加味汤,是药浴,不会痛。”
赵崇光迟疑片刻,将手伸向腰间的绦带,慢条理斯地解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