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白日里繁冗喧闹的长街归于平静。燕王府门前的两座石狮子,高耸巍峨,王府大门推开,云阳伯脚下轻浮,身带浑浊的酒气走出来。
挥了挥华贵金线绣制的宽袍,他脸颊红润,打了个酒嗝,没让人搀扶。对着送他出来的燕王幕僚拱手:“孙先生留步,改日再见。”
孙先生投靠燕王多年,他年岁渐长,留着两缕山羊胡,面容上鼠目寸光,是个偷奸耍滑之相。
云阳伯推开小厮的搀扶,下台阶的步子几乎是左摇右晃,根本站不平稳。直到小轿子脱离了视线,孙先生终于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。
抬手挥了挥眼前的空气,留下的都是云阳伯方才臭烘烘的酒气。漫在空气之中,叫人恶心,污了夜晚宁静的好氛围。
等他回到书房时,燕王双手缠着白色的绷带,掌心微微发红,渗透出血迹。他轻摇头:“王爷这是何必,为了一个女娘不值得。”wwω.ЪiqíΚù.ИěT
袒露自己多年隐藏的野心,为了一个没什么作为的伯爷,露出自己的底牌,这在孙先生看来实在是不值当。
在他看来与昌平侯府结亲,傅大姑娘为燕王妃,后宫里傅贵妃和前朝上昌平侯府都会是燕王府的助力。
傅贵妃可没有自己的皇子啊,那么疼爱自己的侄女,等日后淳慧公主出阁,那驸马也会是燕王的又一助力。
秦锳坐在主位上,身上想必是已经梳洗过,酒气并没有那么浓厚。加上身上的香囊,发出阵阵清幽,一时叫人沉迷。
他眯着双眸,看向了孙先生,神色近乎偏执:“值得,太值得了。”
“昌平侯府是傅贵妃的靠山,为着父皇膝下只有淳慧,贵妃将自己的侄女接入披香殿。贵妃给傅大姑娘求了几年的诰命,父皇连个郡君都不肯点头。”
“先生,一个落魄伯府的小女娘入京,能有荣国公府做靠山,还被封了宜昌县主,这于我是多大的捷径啊。”
“可惜啊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