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后的金明池文会,上辈子,李若并没有去。
她那会儿正为了顾遂远偏爱杜澜儿的事,伤心的不能自已,整日里以泪洗面,之后,还得强打起精神操持顾家大大小小的事儿,之后又要应付刘夫人和顾明月,时不时,还得再受两句顾遂远的冷言冷语。
那会儿的李若太累太累,她的视线与注意,尽数被锁在了顾家那四四方方的宅邸当中,外头的事儿,朝堂的事儿,离她太远,她顾不上,也没心思去顾。
即便如此,那天文会结束后,她也从顾遂远口中听见了一桩大事儿。
那回,他难得一回府就踏入了流光院,他一头扎进里间,扎到李若身前,他双眼透着一阵奇异的光彩,那光彩里流动着李若看不懂的兴奋,他两手握住李若消瘦单薄的肩头,语调带着压不住的激动,“楚楚,你知道唐大家唐华吗!?唐大家夸了我,唐大家当着所有人的面夸了我,他说要收我做关门弟子,那是唐大家!是大齐第一大儒!”
他激动地语无伦次,像个毛头小子一样,不管不顾地把李若搂在怀里,一遍遍地说,多亏了她。
他能被唐大家夸赞,确实得多亏了她。
因为他在文会上提出的那些观点,那些被唐大家赞为有‘经世之才’的观点,全都来自于李若阿爹的手札。
那本手札,就放在流光院内室里,李若闲来无事,总要翻阅几遍。阿爹的手札,记了许多许多事情,有民生,也有家长里短。
金明池文会之前,顾遂远偶然翻开了那本手札,自此以后,阿爹留下的那些尚未完善的治理蝗灾水患之法,便成了顾遂远一个人的功劳。
所有人都知道顾大人有经世之才,是唐大家的关门弟子,是大齐百姓的福音,也是皇帝的左膀右臂。
按理,她该高兴的,因为顾遂远已经许久没有在她跟前这般开心过了,他总说李若变了,变得市侩小气,张口闭口,就是府中用了多少银子,他说他不爱听这些市井之言。
可他那天却高兴得不行,一进府,就直奔流光院来了。
李若应该开心的。但是不知为何,她听着顾遂远兴奋的话、瞧着他面上掩盖不住的狂喜之色,一颗心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。
甚至,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。
那些,都是阿爹的主意,是阿爹的心血,它们不该被冠上另一个人的名字。
她把她的不高兴,换成十分婉转的话语,小心翼翼地和顾遂远说了说。
他听了李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