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旁边的陆沉:“你是何人?”
陆沉不慌不忙地应道:“下官陆沉,现为织经司干办。”
游朴貌似粗豪,其实心思并不疏阔,左右看看便有了计较,知道这个年轻人才是主事之人,便蛮横地说道:“陆干办,本将没兴致同你辩论是非,立刻放了段将军,否则你们今日绝对不能离开此地。就算本将答应,后面这些由段将军带出来的将士也不答应!”
仿佛是在呼应他这句话,那数百军卒整齐踏前一步,声势骇人。
陆沉面上古井不波,沉静地道:“游都尉,织经司已经查明顾家勾结伪燕细作,而段将军的夫人和顾家是同宗远亲,近来顾家确实找过顾夫人。如今织经司只是请段将军回去协助调查,游都尉便要喊打喊杀,莫非……你真想让这些将士出手,将织经司上百人斩杀在这大街之上?”
游朴一窒。
陆沉又问道:“你们广陵军莫非是法外之地,朝廷的律法管不到?”
游朴握枪的右手猛然攥紧,李近不由得暗暗提高戒备。
就像段作章没有料到陆沉会突然发难一般,谁也不知道面前这位粗豪武将会不会狂性大发。
陆沉直视着游朴的双眼,语调渐冷:“织经司并未说过段将军有罪,眼下只是请他回去而已,然而游都尉这般震怒,仿佛是要带着广陵军将士践踏朝廷法度,更像是要置段将军于死地……”
他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,但其中的未尽之意已经非常明显,不光游朴被挤兑得神色一变,长街上的军卒们也隐约有些骚动。
便在这时,段作章终于开口:“游都尉。”
游朴立刻挺身道:“末将在!”
段作章道:“带将士们回营,本将不在的这段时间,由你暂理城防诸事。”
游朴面露迟疑,最终无奈地应道:“末将领命!”
他神色不善地盯着陆沉,低声道:“陆干办,若是段将军在织经司内有个闪失,本将可不能担保城中四千兵马一时激愤会做出怎样的举动。你们陆家树大招风,哪怕只是为自家着想,本将也希望你能掂量掂量轻重。”
这番话便有些出格了。
李近强压着愤怒说道:“游都尉,你这是在威胁织经司?”
游朴冷哼一声,缓缓道:“今日便是苏检校在此,本将也是这番说辞。”
李近还要争辩,陆沉却拦道:“李大哥不必动怒,游都尉是性情中人,而且他这是顾念同袍情义,我们理应体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