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船收咱们多少银子?”
家奴伸出三根手指,颤巍巍道:“三百两。”
“三百两?”
“对,老爷,郑森账房先生喊价三百五十两,磨破嘴皮子才到这个数。”
啪!
王衡抡起茶杯,狠狠砸在地上:“娘希匹的!一艘福船造价不过三千两,用他一趟拉货,就收三百两,一百艘船三万两!海盗就是海盗!”
王老爷砸碎一个茶杯,兀不解气,又抡起茶壶砸在地上,旁边两个丫鬟吓得尖叫一声,四散而逃。
“这些年,若没我们王家帮衬,帮他们走私买卖,郑森的南货,如何能卖出去?张口就要收三万两,他怎么不去抢呢!”
老周连忙道:“老爷,郑森去年被吴阿衡打败,损失了上千艘船,现在哪敢出来打劫,一直猫在倭国,前些时日,脑子进水,鬼使神差跑到登州打劫,东西没抢到多少,还被齐军打得满地找牙,自己损失不小,现在他们肯定想从咱这里找回去·····”
王衡气不打一处来,指着老周骂道:“住口!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!”
老周只得先不说话,不过过了一小会儿,他又按耐不住,指着地上公文道:
“老爷,张允修写的这个东西,你还没看完,后边还有。”
“还有什么?”王衡气鼓鼓道。
“好像是写给太仓百姓的,”
老周边说,边把揉成球状的公文展开,公文变成张皱巴巴的废纸。
“能配合官府,积极揭发检举豪绅大户罪行者,赏银百两,经略府为之保密,待清丈亩结束,优先分田···”
张允修嘴角扬起轻蔑微笑。
“指望鼓动泥腿子,就想扳倒太仓王家?痴人说梦。”
“老爷,”老周一脸嘲讽道,“张允修还说,老爷你煽动豪绅对抗新法,和打行串通一气,是元凶首恶,三日之内,他要斩你人头,让全城百姓好好看着。”
王衡像是听到一个极好听的笑话,仰天大笑。“张允修三日之内,要斩我人头?凭他那两百人不到的残兵?他想干什么?让他能干什么?”
老周附和道:“老爷说得对,张允修这厮现在急了,狗急跳墙,想杀老爷。”
王衡喃喃自语道:“他说要三天杀我?”
“老爷何必担心,高渐离当年还想刺杀嬴政呢!”
主仆两人互看一眼,哈哈大笑。
“张允修手里现在没有王家拖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