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棋盘。
萧长卿落完这一步,知道这棋没有再下的必要了。
胜负已分。
他缓缓将棋子收回匣中,淡漠的眸光落在窗外,窗外的群鸦振翅,几乎要将月光完全遮住,在这荒凉的郊野中,月色并不静谧,反而诡异又浮躁。
“凭方城主那瘦弱无骨的胳膊腿……”
“能带回来个贴身婢女就不错了,把五大三粗的萧信带过来……”
“呵。”
萧长卿的嗤笑声,表明了他的态度。
不过此刻,他最关注的,可不是方城主带了谁回来。
而是那场布置,究竟有没有起到效果……
念头还未沉下,便听得茅屋外传来一阵巨响,响声犹如天罚,犹如霹雳雷霆,几乎要将半片天空给震碎,将人间揉皱。
接着,便是刺目的、接天的赤光……在遥远的南方亮起。
萧长卿深吸一口气,起身看向窗外。
隔这么远,他似乎都能闻到,那空气中隐约传来的火药和硝石的刺味。
南城……
应该已得手了吧。
萧长卿缓缓合上双眸。
他盼着得手,又怕得手。
他盼着将那十万枢北军全数歼灭,将那羌族的贼首砍掉,定死在城墙之上,以慰藉叶城丧命的数万百姓,
可又怕真的全数歼灭后,仇恨与反抗仍不止,大安朝陷入愈演愈烈的动乱之中。
毕竟无论城内还是城外,都是大安朝的百姓,都是他的子民。
而那带头入侵方城的统帅,则是他同父异母,在他幼年因痴傻被前朝小儿嘲笑时,会挺身而出替他找回场子的二弟。
……
如今,怎就倒戈相向,你死我活了呢?
这……便是皇室吗?
半点恩情容不得,万千筹谋算翻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