眶早就红了，她一直隐忍着没哭，闻言终于忍不住掉了一滴泪。

但也只有一滴，还不是哭的时候，要尽快处理苏震天的伤。

先前手边无药，没法拆开纱布查看，这会子喂药后找好所有工具，才敢一点点剪开纱布。

然而，苏震天心口的伤比想象的还要厉害。

为了不被发现，苏威不敢停下请大夫，也无法拆开纱布换药，导致纱布和腐烂的血肉粘连一团。

云晚意提前让寒露熬了药水，用温热的药水浸湿纱布，还是无法完全扯下。

拆开纱布后，腐烂的位置传出阵阵奇怪的臭味。

云晚意全神贯注，似没闻到，一旁的寒露总觉得不对劲，小心翼翼道：“小姐，您有没有觉得气味有问题？”

担心她误会，寒露又解释道：“常人只要活着，身上受伤腐烂，不会是这种味道，反而……”

后面的话，她担心刺激到云晚意，没有继续。

云晚意全神贯注，头也没抬，接话道：“反而死尸，才会出现。”

寒露微微点头，想到她看不见，又出声嗯了一下。

显然，苏震天虽受伤严重，还有一口气在。

压根没断气，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死尸才有的臭味？

云晚意终于将最后一点纱布弄掉了，舒了一口气，才道：“有这种臭味，是因为外祖中毒了。”

说到这，她想起刚看到苏震天的模样。

当时还诧异这么冷的天，苏威为何不给苏震天穿好衣裳。

这下也能解释了：“估计舅舅先前闻到过气味，负责诊治的大夫又说，是因为穿的太多加速伤口腐烂所致。”

“所以舅舅最后才不给外祖穿好衣裳，只用纱布多缠了几圈。”

“中毒？”寒露诧异道：“苏老将军在前线，被人暗害了？”

云晚意微微点头，想到苏威的话，凝神道：“我要猜的没错，应该是中计，被人故意下毒。”

“这种毒很难解开，伤处一点点溃烂，一点点将人拖死，且多半会诊断成伤口发恶，不会察觉毒性。”

还有一点她没说。

苏威所言，苏震天是被魇族偷袭，反击时受伤。

这种毒，只可能是在受伤后才入体。

和帝景所中的附骨之疽有异曲同工之处，只不过苏震天体内的毒叫掏心掏肺。

毒药如其名字一样狠毒，到最后心肺全烂，无药可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