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蔚然哥哥醒了。”这纯天然的马屁拍得关婷婷眉开眼笑,啥都不跟张蔚然计较了:“我们刚刚还在想你在到家前能不能酒醒呢。”
“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?”张蔚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小断片儿了:“你们夹川人喝酒太厉害了。”
“白的都没上呢,那也不叫喝酒,就是好畅谈人生。”周至笑道:“你也没说啥,就是放开之后在那里摘点古人的诗词吟唱而已。”
说完又补充道:“我也陪了伱一下。”
“你那就是在撩拨!”关婷婷开车不忘告状。
“我不相信你!”张蔚然担心道:“舒意我真没说啥吧?”
江舒意笑道:“真没有,不过蔚然你喝酒后的状态是真好,我们都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你,你该保持那个样子才对。”
“连于石的诗歌都能够张口就来,说明蔚然你还是在古典文学的道路上走着啊。”周至说道:“就算你骗过天下人,你都骗不过自己喜欢它的事实。”
“我念了于石哪一首?”
“《次韵徐则正山居》,幸好我还记得,不然都没法告诉你干了啥了。”
“松间花外有虚亭,花自向阳松自阴啊——”张蔚然有些感慨。
周至笑道:“其实我更喜欢他另外一首《读史》:世以燔经咎李斯,斯文兴丧岂关渠。楚人未烈咸阳火,秦府犹存博士书。吾道不随灰烬冷,残烟空锁帝王居。独嗟先入收图籍,刀笔区区计亦疏。”
“看,于石说的,思想问题才是大问题,只要解决了思想问题,其余一切都不是问题。”
张蔚然不禁笑了,眉宇间的气韵已经开朗了起来:“可滚蛋吧,你这叫过度解读!”
“现在这样就对了!看来是没有啥一顿大酒解决不了的!”周至捶了捶张蔚然的肩膀:“你小子,平时在学校里没事儿的时候,多给我们写写信嘛!”
“老子怕你羞辱我的文笔,连于石的诗都知道,我给舒意写也不给你写。”
“靠你这就不讲理了,你不也知道?”
“问题是我知道的《次韵徐则正山居》你知道,你知道的《读史》我就不知道了啊。”
“我发现你小子还是高中那个小心眼儿没变,这都要嫉妒……”
“这跟嫉妒没关系,这就是不喜欢受虐,有毛病?!”
一路笑闹着,终于将张蔚然送到了家门口,回来路上江舒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:“今天的聚会没白忙,我看蔚然的情绪好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