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历十年,冬。
天鼎皇朝都城,东京。
时值年节,京东城挂满了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,恰巧昨夜下了一场瑞雪,清早的艳阳拂起蒙蒙晨雾,银装素裹,煞是好看。x33
可,今日无人欣赏冬雪美景。
全城的百姓都涌在南城门外,等着振国王和秦家七位儿郎的灵柩队伍护灵归京。
忽闻狂奔马蹄声,秦府侍卫骑着飞卷雪花疾驰而来,一路高呼。
“振国王的灵柩回来了。”
众人一静,屏住气息,齐齐望去。
一辆缟素马车,由八位满脸肃杀的女护卫护在两边,徐徐踏雪驶来。
待首辆马车停下,紧跟后面的七辆无蓬马车整齐的一字排开。
众人这才看清,马车上是一具具乌黑棺椁,背后飘扬着一面巨大的白底绣蓝色‘秦’字的秦家军旗。
奉旨迎接的一群朝臣冻得不耐烦了,跺着脚凑起低低议论。
“一大早就要我等恭迎灵柩!真晦气!”
“你就积点口德吧,秦家满门就剩下孤儿寡母了,怪可怜的。”
“可怜个屁,是振国王自己领兵不利,有何颜面让我等朝廷命官冒雪相迎?理应他们向圣上叩头谢罪才是。”
“谢罪?哈,你没听说这位振国王嫡长孙女拒嫁太子啊,人家连皇后和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呢,还谢罪。”
“说到这事邪门,据说振国王棺裂诈尸了,说是心念成魔,人家反手自请嫁死人当望门寡,皇上竟也应允了。”
“多半是唬人的。她以为望门寡这么好当吗?与做姑子一般。”
“她做不做姑子不要紧,孝义伯府要娶刚死满门的灾星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啊,哈哈哈。”
“嘘,小声点,小心被后面的秦家人听见……”
一群朝臣后面,身怀六甲的秦三夫人孙氏,死死盯住一排黑棺,目眦尽裂,死死咬唇控制泪水不落下,唇瓣鲜血溢出都毫无知觉。
倏然,秦家几十号人齐齐跪下,额头重重地砸在积雪中,掩埋压抑的呜咽,闻者如被一块巨石堵在心口,郁结难舒。围观民众有人泪流满面,但不敢出声,生怕惊扰了安息的英灵们。
刚才有微词的大臣被这阵仗吓得不敢再多言。
秦知晓微睁眼帘,眸底满布血丝深埋撕心裂肺的痛,强压惊涛骇浪的恨。
半个月前,守护边陲漓城的十万秦家军与二十万两国盟军拼死苦战三个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