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,一碗药汤凉了三次。
周楫之坐在床榻边,面容阴沉,眼前的烛火忽明忽暗,燃了一根又一根。
[系统112:呜呜呜,他狠不下心喂你喝药。]
[云忱:得了吧,他是怕把我喝死了没人陪他睡了。]
[系统112:哦这样啊那没事了。]
[云忱:嗐,磨磨唧唧的,让我来助他一臂之力。]
[系统112:?]怎么还有上赶着药倒自己的!
烛火在一旁点着左右摇晃,周楫之今日又没尽到一个暖炉的职责,云忱睡的一点也不安稳。
一道寒风钻进窗子,云忱闭着眼咳了两声。下一刻,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了起来,揣进温暖的怀里。
云忱因为腿疼,夜醒的次数本就多。
有时候根本就没醒过来,意识是混沌的,只是睁开眼犯会儿癔症,对周楫之说两句没有逻辑的梦话。
周楫之像往常一样揉他胸口,哄道:“没事了,没事了,睡吧。”
云忱却是清醒了些,手揪住他的衣服。
周楫之感觉到胸前的衣物被攥住,低头,不由自主地轻笑道:“醒了。”
云忱看他笑,也跟着笑,被心虚的周楫之捏着下巴责怪了一句:“你懂什么就笑,不许笑。”
云忱怔了下,收敛笑容,这才嗅到了汤药清苦的味道。
他没什么时间概念,也不知道是半夜,只是看见一旁摆了药碗,又见周楫之把自己抱起来了,就自觉地直起腰来,等着周楫之喂药。
周楫之胸膛起伏几下。
他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,天下和那点个人私欲拎得很清,当即心一横:“这次就喝一半。”
也不知是说给云忱听,还是说给自己听。
他把药端来,云忱就着他的手乖乖往下咽。
烛光给云忱清丽的脸镀了一层柔光,周楫之恍惚地看着他,等云忱把药喝下大半后,才想起抽手来。
碗里头的药汤就剩了浅浅一层,周楫之顿时心跳如鼓,紧紧将人锁进视线。
云忱喝完药就等着周楫之给他拿甜口的糕点。
可这次却没等来,苦味儿在唇舌里蔓延,越来越浓,越来越涩。
去拿糖啊。
云忱被苦的皱了下眉,喉头发涩说不出话,便伸手去推周楫之,想让他像之前一样拿糖过来。
可云忱一动,那双手臂就收拢的更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