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远章一愣。

眉头还皱着。

嘴巴半张开。

石化了。

风雪呼呼地吹过来，吹到他身上，吹到他脸上。

眼睫都冻成了一根根。

良久，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，重新活过来。

&ldo;原来是这样……&rdo;他低低说道，口气很平静。

太微暴跳如雷：&ldo;原来是这样？你听了这样的事，便只是这般想？&rdo;

她双眼泛红，声音拔高：&ldo;我们几个，难道全是你从路边捡来的不成？&rdo;x33

&ldo;不求你同旁人的父亲一样，嘘寒问暖小心温柔，可听了这样的事，你便只说得出一句原来是这样？&rdo;

话音颤抖，带上了哭腔。

太微霍然起身。

泪珠一颗颗从泛红的眼眶里滚落出来。

太不像话了。

这种爹真的！真的太不像话了！

太微想起小七的死，想起孙介海的无耻，杀心和委屈一齐强烈地涌上心头。她能杀得了孙介海一次，未必就不能杀他第二次！

那个不要脸的衣冠禽兽，死有余辜！

太微用力抹着眼睛，想要将泪痕抹去。

她不要哭。

她不能哭。

连她都要哭，让小七那样的孩子怎么办？

眼泪这种东西，是给小七那样的孩子流的，不是给她的。

可她越抹，泪水却越如泉涌。

一张脸，湿漉漉。

哭得真难看。

祁远章仍然坐在台矶上，紧皱的眉头已经舒开了。

他微微仰着头，看向太微，面无表情地道：&ldo;不这般说，要怎么说？&rdo;

他的声音，他的神情，他的语气。

都平静到可怕。

那个天天穿着身大花袍子四处乱晃，满嘴胡说八道的男人，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太微的愤怒和委屈，在他眼里似乎一文不值。

他收回视线，遥遥望向远处灰白色的天空，低声道：&ldo;凡事皆有代价。&rdo;

&ldo;我不服不肯从，于是被斩杀于太和殿，祁家因而支离破碎，举家逃亡，最后无一善终；我从了我服了，却又死在复国军手下，小七也因此落到了孙介海的手里。&rdo;